始终没有开口的赫萧,淡然说道:“请萨伯继续查看鲛纹。”
“嗯,这小子说的话还是蛮中听的。”萨伯的愤怒值陡然下降。
银子弥一愣,这赫萧说什么了,居然“蛮中听的”?她瞥了聂深一眼。聂深苦笑。人和人投缘真是没办法。
又过了一个多钟头,萨伯终于坐倒在椅子里,长吁一口气。
“我知道了。”他只说了这四个字。
聂深注视着萨伯,心里有点奇怪。萨伯脸上不仅没有喜悦,更没有得意兴奋,反而有一种隐约的……绝望。
等到聂深再看时,萨伯已经恢复到颓然之态。
他是恐惧,还是愧疚?
晚上十点多钟,萨伯终于开了口。在他决定说出鲛纹的秘密之前,他又重复之前说过的话:“你们找到我,是做了一件错事。我也在犯错误。”
“我们愿意承担任何代价。”银子弥说。
萨伯的目光掠过聂深、银子弥、赫萧,三人的眼中充满了坚定的神色。
萨伯静默良久,忽然问:“到时谁动手刺杀?”
聂深说:“是我。只有我能到达符珠哩身边。”
萨伯这才点点头:“好吧,你爹的这个秘密,发生在二千二百多年前——”
事情追溯到秦始皇二十六年的那个凛冬之夜。
秦始皇命令骑兵押送数百辆车辇,给骊山陵墓运来三千名鲛人,其中便有彩虹王子和他弟弟。他弟弟就是罗堪的父亲,也就是这副鲛纹的拥有者。
当时三千名鲛人要被制成人茧,放置在陵墓,用来守护天选之女嬴燚雪之魂。
彩虹王子和他弟弟所在的陶工作坊发生事故,被火焰煅烧的鲛人挣脱俑壳,互相踩踏撕扯,逃出作坊,又遭秦兵围捕。剩下的十几个鲛人历经艰险,逃出了秦军的包围。
那一夜的恐怖经历,成为彩虹家族共同的记忆,并形成印迹,留在鲛纹上。
也就是说,罗堪父亲的鲛纹,和符珠哩的鲛纹,都有那个共同的印迹。所以能够从罗堪父亲的鲛纹上,推衍出符珠哩同样具备的特征。
凡是生物都有致命弱点,高阶鲛人亦然。即便符珠哩的鳞片修补好了,只要准确攻击那个弱点,符珠哩照样难逃灭顶之灾。
那么这个终极弱点是什么呢?
“天劫。”萨伯说。
“请明示。”银子弥说。
“所谓天劫,就是进攻这里——”萨伯在纸上画了一个人的半身像,对应旁边的鲛纹图,说道,“鲛纹集中在后脖颈,两千多年前留下的那个印迹,在这个位置,”他在鲛纹上比划了一下。“这里对应的胸前位置,恰好在两个锁骨之间,有个穴位叫作天突穴。”
聂深和银子弥、赫萧围在图画前,仔细观看。
聂深摸了摸自己的锁骨之间,那里有个窝。他扭脸看着银子弥。
银子弥把衣领捏住,不给他看,咕哝道:“瞎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