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聂琼华大笑,笑出了眼泪,趴在她身上的老鼠受到惊吓,一不留神便从她身上滑下来,然后继续向上爬。
聂琼华却像是已经麻木,果真是应了那句话“虱子多了不觉咬”
,老鼠多了也一样。
她的眼睛一片血红,恶狠狠地瞪着聂氏:“当年你也是这样说,你说你没有想到我会连一个没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你说我心狠,你说这一切都和你没有关系,你说你根本不知道我会这样做!
听听,多么可笑,在来王府之前,我根本就不认识刘侧妃,我和她无怨无仇,为何会害她?”
聂琼华原本已经心神俱疲,可此时却像是打了鸡血,重又燃起斗志。
她瞪着聂氏:“是你,是你,你哭得肝肠寸断,你说世子自幼送到京城,与王爷少了亲厚,阿暄又自幼体弱,不得王爷喜欢。
你说一旦刘侧妃诞下男丁,你的儿子就要靠边站,说不定就连世子之位也难保了。
对了,那一年正值当时蜀王嫡长子早夭,改立侧妃所出的次子为世子,所以你害怕,你怕世子有个三长两短,王位落不到阿暄头上。”
聂氏使劲摇头,哭得几欲晕倒:“那又如何,可我也没有让你去害刘侧妃的孩子啊”
聂琼华又笑了,笑容里满是嘲讽和苦涩:“你的确没有明说,可却又字字句句让我知道,你不想让那个孩子生下来。
是我傻,是我笨,我以为我们姐妹情深,一荣俱荣。
我让张嬷嬷换了安胎药,刘侧妃不但小产,以后也再不能有孕了。
你为她伤心难过,你还赏给她很多东西,甚至还让王爷多陪陪刘侧妃,又给刘侧妃的哥哥补了官职。
王爷赞你贤良淑德,明理大度,所以刘侧妃明明知道我是为你办事,却连恨你都不敢,她只能恨我,只能报复我。
我害她没了儿子,她便给我用了雷公藤,也让我绝了生育。
这些年来,别人都说是我赖在王府里不肯嫁人,可其实你我心知肚明,我连孩子都不能生了,我还嫁什么人啊!
可你呢,却把这一切全都归到我身上。
就在我知道自己不能有孕的那天,你不但没有让王爷处置刘侧妃,反而怪我,你怪我心狠害了刘侧妃的孩子,你说这是报应!
哈哈哈,我全都是为了你啊,我的好姐姐,你却说这是报应,要报应也该报应到你头上!”
不知何时,赵云暖和赵时晴的目光全都落到聂氏身上,这一刻,她们相信聂琼华没有说谎,这是聂氏能干出来的。
整个梁都的贵妇圈子都知道,梁王妃聂氏很疼自己的这个妹妹,聂琼华的脸面都是聂氏给的,而聂琼华也一直都陪在聂氏身边。
为了享受荣华富贵,宁可不嫁人。
可是谁能想到,被聂氏保护在羽翼下的聂琼华,被刘侧妃断了生育,聂氏非但没有为她出头,甚至还把这件事压了下来,就连自幼长在王府里的赵云暖也不知道!
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聂氏担心一旦把事情捅出去,聂琼华害刘侧妃小产的事便会浮出水面。
聂琼华与刘侧妃无怨无仇,指使她下手的人,除了聂氏还能是谁?
所以聂氏压下了这件事,她不但让聂琼华独自承受了来自刘侧妃的报复,她也没为聂琼华出头。
但是对于聂琼华而言,聂氏指责她的那番话,才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室内的空气刹那间凝固,聂琼华大口地喘着气,五官因为愤怒而扭曲。
赵时晴干咳一声,问道:“所以你便让拐子带走了小郡主?”
话音一落,赵云暖下意识地握紧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