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礼遇红着眼睛,坐在地上,开始了对花祝年的终极嘲讽:“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嫁给我,又有多少人为了求我,甘愿做到何种地步?”
花祝年坐在床上无奈地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但我真的没办法。要不你弄死我算了。就算有再多人想嫁你,有再多人想求你,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这件事儿发展到现在的地步,她也觉得挺尴尬的。
她以为自己可以忍受,就像忍受贺平安一样。
可是,贺平安虽然混蛋,却是梁山好汉一般的人物。
他只欺负恶霸,越恶的,他越欺负。
宋礼遇也太不是个玩意儿了,专门欺负拖家带口的老实人。
花祝年没办法忍受跟他一起睡,她恨不得弄死他。
这真是没办法妥协的事情。
宋礼遇看着花祝年为难的样子,心中突然觉得一阵羞愧。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那么让她讨厌。
可如果他不做那些事的话,又怎么可能有今日的地位?更加不可能逼她跟他成亲。
所以,说到底,宋礼遇是不后悔的。
他只觉得花祝年揪着过去的一点小事不放,实在是不识抬举。
“那你想怎么办?这婚都结了,酒席也办了,你总不能再跟我和离。我告诉你,我绝不接受!我也是有尊严的。”
花祝年头疼地说道:“我知道,你有尊严。可是谁没有呢?我真的不行,你要觉得没面子,你就弄死我。我也是烂命一条,不怎么在乎的。”
宋礼遇没有办法,最终别过头去,无望地轻喃:“我可以等。”
花祝年思索道:“那我明天想回家。”
宋礼遇震怒:“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遛!”
“不是,这么多天了,我总得回去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帮我救人。万一没救,我不是白嫁了吗?”
宋礼遇冷笑一声:“你爹是生意人,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你这样精于算计女人,什么时候白嫁过?哪次不是为了更重要的东西嫁人呢?着急忙慌地嫁贺平安,就是为了尽早让薛尘入土为安,疯狂收集薛尘的魂魄,生怕他魂飞魄散无法投胎。”
“在寻常人看来,你不过是为了有个供奉他的地方,为的那间书房才嫁的贺平安。为了那些嫁人,半点儿都不值得。可我知道,你实则是为的薛尘封神的微渺希望,才当机立断地选择嫁人。你早就看出来,刑场上被人摆了风水阵,时间很重要,而你等不得。”
“你根本不在乎自己嫁给谁,贺平安那么珍惜你,娶到的也不过是一副皮囊。你亏什么啊?你什么时候亏过呢?你的心多珍贵啊!还不是全由你自己做主?说给谁就给谁,说不给谁就不给。我都如此待你了,你还是讨厌我,还是想弄死我。你难道不是在践踏我的心?只有你对薛尘的感情,是感情,我对你的就不是吗?”
“就因为我坏,我贪,我打压下属,我草菅人命,我卖官鬻爵,所以我的感情就一文不值,活该被你这样践踏,是吗?你觉得我没有人味儿,所以从来不拿我当人。可我对你究竟如何,你心里就真的半点儿都感受不到?”
花祝年坦诚道:“宋礼遇,我感受得到。可是,我觉得恶心。我没办法跟欺负人的人生活在一起。那样,我好像,好像是你的纵容者一样。其实,今天,我就很不开心。我觉得是因为我的存在,才让那些人来给你送礼金。我来京城这一路上,遇到的都是灾民,谁手里有多少钱呢?就算是官员,也是要过日子的。大家却攀比着来给你送钱,看谁送得多。这全都是因为我跟你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