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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清浅将玉京子、吕浮白介绍给东方容楚,用的还是弟弟与神医的身份,东方容楚一一见过礼,四人这才开饭。
玉京子买回来的有鱼片粥、云吞面、一笼包子和几样小菜,花清浅昨夜刚吃了吕浮白做的海鲜杂烩粥,料想鱼片粥不会有他做的好吃,便给自己盛了半碗云吞面,同时还不忘招呼东方容楚。
“东方,尝尝这道凉拌地禾角,这是慕城特产,又脆又甜,特别好吃。我给你夹两块吧?”
“不,不用。晚学自己来就是。”刚才被她几次调戏,东方容楚一张俊脸上的热度现在都没降下来,他往碗里盛进几枚地禾角,仍是耳尖发红。
花清浅拿余光瞟着他,觉得他的反应实在有趣,一面问他吃不吃辣、要不要糖,一面随意吃了口云吞,发现这碗云吞面调料淡了些,想去拿醋,还没起身,旁边的吕浮白就将一只醋碟推到她面前。
她愣了一下,注意力不由从东方容楚身上短暂离开,说道:“谢谢。”
“不用说谢。”
花清浅高高兴兴拿了醋碟,又继续与东方容楚攀谈。吕浮白在她身后轻轻眨了眨眼,眸底万般不甘与哀求,如果她转身一定会发现不对,这不是世子该有的眼神。
但没关系,因为她如今根本就不转身——
她对他没有一点点兴趣,她满心想的都是如何逗弄东方容楚。就像是多年以前,她对别人也没有一点点兴趣,满心满眼装的都是凤凰神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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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听闻云廷玉城春华绝美,花清浅便拉着傅玄一起去看,同行的有小龙王岐深与神霄玉清,半路上还遇见一只受伤的渡鸦。
那只渡鸦还没化形,花清浅瞧着它也算只鸟,便顺手救了,那渡鸦伤好后不肯离去,一直跟着他们飞到了云廷玉城。
所有人都不知道,傅玄其实一直有些嫌弃渡鸦族叫声吵闹,但见花清浅与这只渡鸦缘分不浅,他就也没说什么。中途他和神霄玉清临时有事,去了趟八十一重天,回来时渡鸦却不见了,只见花清浅冲他得意地扬起唇角,一副等待他夸奖的表情:
“我叫渡鸦去别处玩啦,神君耳根子清净了吧?”
她明明那么在意他,时刻关注他,连他对聒噪渡鸦似有若无的嫌弃都能很快察觉,被岐深调侃是傅玄肚子里的蛔虫,她也半点不反对,满是骄傲地说道:“我与神君心有灵犀!”
既然心有灵犀,现在他痛得快要死了,她怎么却全然不知。
吕浮白眸光闪动,逐渐变做一片全然的凄迷绝望,他被她爱习惯了,即使知道她不再爱他,接受了她有过夫君的事实,也从没有想过,她会在他面前对他无动于衷,转头就爱上另一个人。
以至于当这天到来的时候,他没有任何准备,没有任何后招,一只从不设防的猎物,被捕兽夹夹住的那一刻,除了等死,他没有其他任何办法。
第25章
会试在即,东方容楚原本要在饭后启程,但花清浅以大雪封路为由,坚持要他在小院多住几日。
“姑娘盛情难却,可晚学当真该前往京师了,路程耽搁不得——”
“下了这么大的雪,官道山道都滑得要命,你怎么走?”花清浅睁大一双暖棕色的眸子,“现在雪还没停,道上精怪也多,万一又撞邪了怎么办?你不如安心在我院中用功,等过两天放晴,我亲自护送你上京。”
东方容楚怎好意思麻烦她,连连推却,花清浅对他的推辞理也不理,自顾自说道:“我们走近道,放心,不会耽搁路程的。”
眼见外头又开始落雪,确实走不成,东方容楚也只好无奈同意了她的提议。花清浅掩饰不住喜色,回房准备收拾东西,吕浮白跟在她身后,低声问道:“你真要护送那书生上京?”
“是啊。蛇妖一言,驷马难追嘛,我从不食言的。”
她似乎已经忘了,某条没心没肺的小花蛇曾在西谷大声嚷嚷,说此生最喜欢神君傅玄,不会喜欢上第二个人。吕浮白扯了扯嘴角,“你说错了。”
她食言的次数可不止这一回,那些表白与保证似乎只在他心里清晰如昨,回忆起来无异于一场漫长的凌迟。
“你说什么?”花清浅没听懂,“我哪里说错了?”
现在提起神君只会让她感到害怕与烦躁,吕浮白轻咳一声,看着她纯澈的水眸:“没什么。我是想问,你护送东方上京,玉京子怎么办。”
“我们一起去呀!”花清浅想也不想地道,“我跟玉京子才不会分开,这回正好一起去京师玩一遭。戏文里都说大焱京师人物风流,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怎么个风流法。”
说到戏文话本,她不由想起了话本里描绘京师发生的诸多故事,才子佳人、帝王将相,想得出神,末了才发觉吕浮白仍在近前,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说道:
“世子你也跟着来吧?大明王不是要你多领略人间烟火吗,大焱京师可是凡间最繁华的富贵乡,你好不容易来凡间一趟,不去京师太可惜了。”
她读了那么多话本,东方容楚正是那些话本里最爱描述的温润才子,在京师会发生什么,吕浮白心知肚明。他若跟着去,只有黯然神伤、心力交瘁这一个结果。
“你想让我去么?”他立在她房门口,温声问道。
“当然想啊!玉京子的魂魄还得你看顾呢,你若跟着去,所有花销包在我身上。”
“那我便去。”他垂下头,眼底一点眸光摇摇欲坠,却又莫名执着,只要她开心顺意,他怎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