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卖他们绸缎料子瓷器,他们将账目看顾得紧紧的。
极不厚道。
这些事情,都不是秘密。鸿胪寺几番商议,人家就是不肯听,扬言南朝可以不卖他们瓷器绸缎。
气得周碧玉险些撸起袖口打人。
云浅也想到了,与周碧玉商议:“凡是出去的绸缎料子瓷器等物什,增添赋税。这层赋税只针对北疆,其他往来国家不受限制。”
她脸色极为不好,说完后,接连喘息。
周碧玉闻言后,没有吭声,这么一来,两国矛盾增添,无异于是虎口夺食。
她问道:“您是要钱还是逼北疆售卖战马?”
“哦。你提醒我了,北疆可以拿战马来换我南朝的物什。”云浅故弯了弯唇角,“你去交涉。”
南朝确实富有,可富有都是朝廷努力换来的,既然北疆嚣张,那就断了他们需要的物什。
不仅是绸缎等物什,但凡南朝有,北疆没有的物什,一律添加赋税。
赋税添加后,客商入北疆,必然会将加价,到时候北疆人不得不高价售卖。
周碧玉记下了,云浅觉得很累,在她走后,撑不住又躺下了,迷糊间有人撬开她的唇喂汤药。
她知晓谁,想要睁开眼睛看一看,奈何眼皮太重,什么都做不了。
昏迷后,她处于一片黑暗中,被困于此,走不得。
挣扎许久,睁开眼睛,又是黑夜,烛火昏暗朦胧。
她动了动手指,一只温柔的手扣住她的手腕。她轻轻一动,那只手就松开了,“阿姐。”
是秦湘。
她转首去看,少女眼眶通红,皮肤白净,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潋滟的烛火里,少女似裹了一层明亮的光,更若盛开的牡丹,悄无声息的在她身边绽开,散着幽香。
云浅痴痴地看着,眼睛一动不动。
孤独多年,她看清了少女眼中的担忧。
她以圈套将秦湘禁锢在自己的身边,秦湘却将她当作最爱的人。
烛火晕染开模糊的光,她就这么看着秦湘。
云浅有时在想,要是这么过一辈子就过了。她与秦湘,共度一生,没有束缚、没有温谷,甚至没有那么多的阴谋诡计。
“阿湘。”她抬起手,指腹轻擦过过秦湘的脸,停下来,落在沾染着药汁的唇上。
“阿湘,我想家去。”
她望着她,目光专注,眼中只余她。这一刻,过得很慢很慢,她想道出温谷的秘密,想剖开心事,想问她要不要回温谷。
她重生以来,选择最愚蠢的办法来周旋。
或许,在秦湘入府的时候,她将她杀了,就没有今日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