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问一答,态度亲切,举止亲昵,可见两人私下里相处也是这般。
梅锦衣目不斜视,只当未闻,直到秦湘怒气冲冲地瞪着她,狠狠剜了一眼后,大步离开。
云浅从椅上直起身,道:“她很听话的,看起来笨笨的,但不会惹事。”
“云相将她调。教得如此乖顺,想来是不担心有朝一日她会弃你而攀附帝王。”梅锦衣神色冰冷,语调缓缓,毫无波澜。
云浅挑了眉梢,“吃不到葡萄都会说葡萄酸的。我有一事不明,望梅大人解惑。”
两人处事多年,虽无甚交集,却深知对方的秉性,云浅一开口,梅锦衣便知晓她的心思,“你想知晓我为何得知秦小皇后的身世?”
“愿意说?”
“她自己告诉我的。”
云浅皱眉,身子不动声色地朝前倾了倾身,“你二人相识?”
“她入宫时被人所欺,是我助她脱险。”梅锦衣情绪内敛,面无表情。
云浅问一句,梅锦衣答一句,如同算盘上的珠子,拨一下动一下,毫无自觉性。
云浅隐隐有些恼火,薄唇微抿,“梅大人的话,当真值得千金。”
梅锦衣的性子比起前一世,更为冷硬,内敛话少。云浅极为不喜,不得不耐着性子周旋。
她顿了顿,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迟疑须臾,斟酌道:“何人所欺?”
“不想说,知晓她的痛苦,你又能做什么。云相请我来,便是问这些小事?”梅锦衣凝着面色苍白的云浅,比起前世,云浅身上少了一份意气与杀伐。似多了女子的温柔解意。
情爱当真能改变一个人的心性吗?
梅锦衣欲多探究,云浅敛了笑,问:“霍明可曾南下?”
梅锦衣面色骤然变了,奈何云浅看不见。再是精明的人在眼盲的时候,也看不到对方的表情。
“南下了。”梅锦衣据实回答,“但她是个女人。”
云浅张了张嘴,“怎么会是男人。秦湘救过霍明,怎么会是女人?”
梅锦衣见她震惊之色,心中忽觉畅快,道:“她就是女人,灭南朝,回头除了北疆皇室,自立为王,南北一统。”
云浅甚是吃惊,若照这么想,那秦湘救下的人可能不是霍明。
“你为何不早言明?”云浅有些生气,同为南朝臣子,该为百姓所想,岂可为一己私欲,瞒住不说呢。
梅锦衣负手而立,望着虚空:“她是一明君。”
“嗯?”云浅不明。
“建新朝后,她开了女子科举,选举女官,拜我为相,我拒绝了。她没有杀襄平郡主,但我可以告诉你,温谷一事,确是她所为。灭温谷是为了钱财,她用这些钱养兵,建功立业,南北一统后,我见到新的希望。”梅锦衣平静的语调终于有了些起伏,她正视云浅:“云相,你甘愿俯首称臣吗?”
云浅嗤笑:“不会。”
“若是难得的明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