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法无法惩治他们,是她的无能。
有人取代律法,她便不会伸手。
此刻与无能无关,而是爱莫能助。
而她,也是自顾不暇。
顾黄盈站直了身子,唇角蠕动,脸色白得吓人,“您什么都知晓,可您什么都不做。”
“顾黄盈,每日经我之手的文书上达百件,我每日熬到子时,我能及之力,实在渺小。他们做了亏心事,我派人去保护,保护不了,人死了,难不成还是我的过错?”
“你如果想用律法制服他们,拿出你的本事,哭、从来都是软弱的姿态,只会降低你的意志力与战斗力。”云浅冷笑,并非无情,而是无措。
“直至今日,你想的,与你做的,当真是一样吗?”
“我、我……”顾黄盈语塞,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今日场面,是谁促成的。
她不甘心,“温孤氏言急及去告状,终究无果,难道不该查吗?”
“前尘已过,你此刻回头去查去问,也无济于事。如今该做的是面禀陛下,查温孤案。”云浅凝神,“从根源解决。”
“可、太后会应允吗?”顾黄盈被说得发懵。
云浅唇角翘起两分:“我说的是面禀陛下。”
顾黄盈耿直,一时间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面禀陛下与面禀太后,有何区别。
“太后若不答应,陛下也不敢啊。”
云浅朝她摆摆手,“出去。”
顾黄盈被说得面红耳赤,知晓自己困顿就是愚蠢,“您不说清楚,我也想不出来啊。如今温孤氏一死,此案陷于困境,该如何去查。”
“你不如派人跟着大理寺卿与刑部尚书。”云浅转了话题,不愿与顾黄盈说那些不堪入目的话语,“此二人逼死温孤氏,比买了温孤氏更让人震怒,你觉得对方会放过两人吗?”
“可对方怎么知晓温孤氏是被他逼死的呢。”
“主审。”
顾黄盈一动不动,似乎还没明白,视线飘忽,想要反驳,又恐招来训斥。
细想过来,云相每回推测都是对的,相反,是自己不停才让事情陷入棘手中。
“我派些好手跟随两位大人,那、那梅大人了。”
“跟着。”
顾黄盈擦擦眼角干涸的水泽,双手揖礼,徐徐退出值房。
案后的云浅猛地松了口气,疲惫地揉了揉肩胛,这名温孤氏死了,会刺激秦湘。
如今的局面骑虎难下,不说已不成。
如何说,当斟酌言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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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沐这日,早起碧天如洗,秦湘起榻就见到桌上精致的早膳,云浅坐在一侧慢条斯理地喝着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