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湘长得虽说好看,可性子一点都不讨喜,愚蠢不说,也没有眼力见。
“那还有秦湘这样的女子吗?”
“没有。不瞒您说,我们都是藏着的,这样的女孩很紧俏。秦湘的血确实好用,不仅可以救人,秦湘为讨好夫人还做了些养颜丸,我家夫人很受用。”秦安回道。
一问一答间,云浅大致明白秦湘在秦家的处境,举步维艰,没有自由不说,秦默一旦发病,秦湘便也会跟着痛苦。
这就是秦湘口中的‘很好’。
或许对比前面那家,秦家给她吃穿,确实是很好。
‘很好’一词狠狠地扎进起她的心里,揪起一番腥风血雨。
她凝着秦安:“她的血好用吗?”
低头的秦安看不到云浅阴沉的面色,回道:“我家公子的病因她好了许多。”
秦湘自小食用药材,体内血脉不同,温谷内有数万种药材,让她们的体质与众不同。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云浅凝神,眉眼紧锁,她想杀了眼前的人泄恨,秦安还在庆幸秦家买了秦湘救了公子的命。
她是一个人,父母无罪,并非出自奴籍,是干干净净的好人家女儿。
这一刻,云浅无疑是怒了。念其前世,无数次与秦小皇后交锋,对方手段阴狠,一人犯错,全族株连。
是狠吗?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
是他们咎由自取。
得到准确答案后,云浅意外的冷静下来,“卖身契呢?”
北疆人弄出来的户籍,束缚秦湘自由的卖身契。
她问秦安:“秦湘本名叫什么?”
“温孤湘儿,我家老爷做主改了姓,取名秦湘。”
果然是温孤。云浅犹觉得满腔恨意,全族千余人,与世无争,自耕自足,从未犯错,却被灭满族,女子为奴,男儿丧命。
千余条性命,何等丧心病狂。
秦小皇后的苦衷慢慢浮出水面,如同火海血池。世间的法令、伦理、道德束缚良人,而那些丧心病狂的恶人,等同虚设。
恶人杀了良人,无错。
被迫成为恶人杀了恶人,受到千夫所指。
妖后……
云浅莫名失笑,站起身来,恍恍惚惚地看着秦安,面前浮现一袭华袍,头戴凤冠的女孩,不过二十有余的女子,眼中死气沉沉,在见她时,却又绽开颜色。
她朝前走了一步,凝视秦安:“这些话拦烂在肚子里,不必回镇江。倘若你再说一句,我便将你碎尸万段。”
出了门房,看着明亮入骨的骄阳,唇畔浮现自嘲的笑。
瞧,阳光多好看呀,驱散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