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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就知道,小雪只要回到徐警官身边,就再也不愿意陪我玩了,我可要伤心啦!”
他说完又叹一口气,“可是小雪,我们的约定怎么办呢?你害死我姐姐的这笔账要怎么清算?我们让她杀了你,可她一直顾着你肚子里的孩子,翻来覆去说不能杀妈妈,她那天去找你,只是想给你看看她死掉的孩子,想摸摸你的肚子,可你很讨厌她对不对?因为她又丑又脏,还总是吓你,你砍坏自己家的门,说是她砍的,故意吓唬她,说大哥会死,让她劫持你,再让狙击手击毙她,对不对?
还有徐警官害我大哥身陷囹圄,可他从头到尾都只是怀疑,他没有证据,却让我大哥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你知道我的腿是我大哥用一颗肾换来的,那些女人倾慕他的才华却嫌恶他身体的残缺,四处宣扬他是个不能人事的废物,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愿意伤害她们,
还有我二哥,你知道他爱了我姐姐多少年吗?他从小就保护她,在孤儿院里谁都别想欺负她,可她还是被欺负了,到最后还被你害死了……
太多太多了,人不能总是被欺凌而不反抗,小雪,这些账我们是不是该好好翻翻?”
“说来说去不就是我身上背了你们家一条人命?”白雪嗤笑一声,“放心吧,不会赖账,你还有你那兄弟,我等着你们,但说好了,冤有头债有主,我做的事儿可别扯到别人身上去。”
对面很快就发出一阵笑声,“小雪可不许耍赖哦,你要是输了,那牵扯的人可太多啦!而且你确定徐警官会让心爱之人陷于危险的境地?”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接着用更温柔的声音说道:
“不过我想再心爱也要看跟谁比,所以为了让我和你的游戏更公平,排除掉其他干扰,我请了一个叫珍珍的小朋友帮忙,不过说实话……”他笑着叹息道:“她实在是太像你了,我都不忍心下手了啊我的宝贝。”
一片死一样的寂静,只有白雪脚下的垃圾袋发出簌簌的声音,
“……这和她无关吧?”白雪握着话筒漠然地说,
“本来是无关,但我想了很久,只有用她做交换,徐警官才有可能不插手我们的事,”他说着轻轻地笑了,“才有可能把你给我。”
“他不会。”白雪死死盯着那一方微亮的窗户,攥得手里的听筒喀喀作响,指关节攥得发白,“他不会把我给你。”
“是吗?”对面笑得更开怀了,“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只是我想……野兽只能和野兽生活在一起吧,让野兽和人生活在一起,古往今来好像都没好下场哦,农夫与蛇的故事听过吗?大家都批判蛇的忘恩负义,但从蛇的角度来说,咬死农夫只是遵循本能而已,有什么错呢?
还有我很想知道……小雪你的光谱进化到哪一步了呢?颜色更深了吗?还是在徐警官温暖的怀抱里变浅了?不过依照我的直觉,小雪,你不在光谱中间那一片不伦不类的颜色里,全黑,或者全白,你只有这两个结局。”
白雪紧紧攥着拳头,被包扎好的掌心再一次沁出血来,染红了洁白的纱布,而电话那头的恶魔却还在喃喃耳语:“我给白先生做的造型你喜欢吗?小雪?”
沉默,无尽的沉默,白雪抖如筛糠的手死死攥着听筒,攥得裂了纹,嘴唇被她咬出了血,微亮的窗户被泪水融化,一点点流淌殆尽,
“喜欢的,对吧?还有你的母亲,顾莉女士,给她做个更漂亮的造型好吗?这一次我来教你,好不好?”
白雪呜咽出声,“好啦好啦不哭哦,你这样憋着会憋坏的,释放,只有释放才能治好你的病,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自由,再也没有东西可以束缚你……”男人像哄爱人一样柔声细语,“别急,我很快就去接你,但我们要先去兰州安葬我姐姐,我还要看看我的植物人弟弟,这段时间,小雪,好好珍惜和徐警官在一起的日子吧。”
白雪猛地扔掉电话,声嘶力竭地哭喊嚎叫,喊够了骂够了,又变成一张木然的脸,满脸泪水,低下头呆呆地看着她脚边弯折的黑色垃圾袋,抬起腿,抬得高高的,猛地跺下去,簌簌抖动的垃圾袋一颤,发出闷闷的呜呜声。
她缓缓蹲下,揪住绑在袋子口的鞋带,一拽,袋子松了,
她一把扯下垃圾袋,一个用黑色胶布层层缠绕,只剩两个鼻孔的脑袋露了出来,她捏着胶带头的位置,猛地用力,呲拉一下撕掉一块胶布,带下来一块皮肉,露出一张血肉模糊的嘴,像尖叫鸡一样尖声惨叫,但这惨叫声透过厚重的玻璃门传到外面就只剩闷闷的嗡嗡声。
白雪蹲在地上,黑黑的眼睛像两个黑洞,手里有一只蝴蝶上下翻飞,在晦暗的灯光下忽闪着寒冷的银色翅膀,等那张血淋淋的嘴叫不动了,只剩嘶哑呜咽的哼唧声,那翅膀才陡然停下,化为尖细的刀刃,被她捏在手里,
“我心情不太好,你能陪我玩一会儿吗?”她小声请求,语气过于诚恳,被她弯折成九十度塞在电话亭里的男人也是一愣,以为恶魔发了慈悲,结结巴巴道:“怎,怎么玩儿?”
“捅穿啊,”她小声呢喃,“你不是很喜欢玩儿捅穿的游戏吗?我不是很会,你教我。”
男人闻言彻底软成一坨烂泥,身子一抖,一股子骚味儿弥漫开来,明黄色液体从严严实实的黑色胶布里渗出来,在地上流成一滩,白雪低头看着那滩水快要溢到自己脚底,站起来用脚尖怼一下他的肩膀,被绑成一条蛆的男人咚地倒在地上,屁股朝上,刚好盖住自己尿出来的那一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