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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躺在床上冷笑着仰视撑在她上方的男人,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啊,”徐昭林脱掉白色背心扔在床上,撩着嘴唇边笑边解开皮带,白雪别开眼,听到金属碰撞出的清脆声响,下一秒他坚硬滚烫的肉体猛力撞入,她的尖叫被一个粗暴的吻封在喉间,他辗转撕咬着她的唇舌,疾风骤雨地冲撞她风雨飘零的小身体,势如破竹般捣弄着她最深处的柔嫩凸起的小口,一个用力撞进去,一边听着她闷闷的尖叫呜咽,一边感受着潺潺暖流奔涌而出喷洒在他的小腹,大手揉着她的手掌举过头顶,身下缓慢抽动,平复释放的冲动,气喘吁吁道:“我一向对女性绅士友好,可从来用不着虚张声势掩饰慌乱。”
“屁。”白雪双眼失焦,望着斑驳的天花板软绵绵地咬一口他的肩膀,“我又不漂亮。”
“是不漂亮,但能促进血液流通啊,”他不满意她失焦的眼睛,身下一个用力撞出一声尖叫,坏笑着覆在她耳边说:“全往一个地方流。”
白雪脑子蒙蒙的,听了半天终于听懂了,脸刷的一下红透了,一口咬在他脖子上,换来的却是比方才更凶猛的冲撞,天花板上斑驳的墙皮晃成一道道残影,她被抛入云端,又坠入地狱被利刃戳穿,
“昭林,昭林……她在高潮来临前的最后一刻泪如泉涌,
“不叫爸爸了?”他本想送她一个讥讽的笑容,可鼻尖却酸得厉害,他把脸蒙在她颈窝,在一片湿热的泪水里咬住她的脖子,在她凄惨的尖叫声中狠戾冲刺着嘶吼释放……
“一辈子真长。”白雪浑身湿透着躺在床上,失神地望着天花板发呆,颈窝的汗珠溢出,沿着光裸的肌肤滚落在床单上,“要是死在这会儿就好了。”
徐昭林不回答,沉默着躺在她身边,同样失神地望着破败不堪的天花板,滚烫的汗水从额头滚落,流进头发里,粗重的呼吸恢复平静,
“诶,”白雪软绵绵的手拍拍他的脸,
“嗯?”
“一辈子太长,你要不要现在就表个忠心?”
徐昭林把脸转过来,用困惑的眼神看着她,
“你不是不吃甜食吗?你现在去把那瓶可乐喝了,怎么样?这总可以做到吧?”
白雪朝床头柜抬抬下巴,露出一个坏笑,“还是我喝剩的,就半瓶而已。”
徐昭林凝望着她的眼睛,剔透得像黑色水晶,清晰倒映出他的脸,
“好啊,”他看着她笑,锋利的眼尾笑得弯弯的,起身拿起那半瓶没了汽的可乐,仰起头一口气喝完,调转瓶口朝下,一滴不剩。
“嗯!这还差不多。”白雪起身抱着他,在他脸上吧唧亲一口,呆坐一会儿,背对他说:“吃撑了,下去兜一圈儿。”
“嗯,去吧,累死我了,让我歇一会儿。”徐昭林把可乐瓶一扔,倒在床上,听着白雪窸窸窣窣地穿好衣服鞋袜,无声地走出去,轻轻合上门,她要是有意,走起路来真是可以一点声音都没有,比珍珍养的那只猫还要轻盈。
窗外那帮妓女嬉笑怒骂的声音还真是大,他一向厌恶她们,从不染指,退避三舍,谁都想不通他有朝一日会带这样肮脏的女人回家,让她躺在他和白雪的床上,他闭着眼进入的时候恶心得想吐,他是真的吐了,
后来白雪扔在他脸上的床单,她愤怒得连看都没看清,那上面的污渍是他的呕吐物,
他太恨白雪了,他觉得她是世界上最不要脸的贱女人,可到头来他还是更恨自己一些……
“喂?”徐昭林把手机贴在脸上,望着天花板上的灯,里面吸满了飞虫的尸体,而对面苍老的女声也同样令他感到不适,
“讲。”一个字,她从来不会跟他多说哪怕一个字,
“吾帮阿拉老婆可能要出事体,囡囡交拨侬来塞伐?(我和我老婆可能要出事,女儿交给你行不行?)”
“没问题。”
“呷呷(谢谢)。”
“再会。”
“再会。”
……
夜深了,西北边陲小镇终于露出它的本来面目,再难掩饰那野蛮的獠牙,漆黑的夜色里游荡着难以在白日谋生的人,妓女、伺机尾随猥亵的醉汉和流浪汉、手段暴烈残忍的亡命徒……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夜色作为蔽体,躲躲藏藏在罪恶边缘踩着钢丝行走,以求得一线生机,
但今天这些人中出现了一个异类,由于过于奇特,以至于他们只敢呲着獠牙在暗处观察,围着她嘶吼低鸣却畏惧不前,
而她似乎早已习惯于行走在罪恶的丛林,确切地说是对隐匿黑暗感到惬意舒适,故而轻松地哼着从女儿那儿学来的歌谣,悠闲地靠在电话亭贴满性病广告的玻璃门上,抬头望着一条街外某一座旅馆三楼唯一亮着微光的房间,那微光是电视机屏幕散发出来的,明暗交错地闪动着,她收回目光,手指不耐烦地敲打着投币口,
“喂你好。”电话终于接起来了,对方比接线员还富有磁性的声音没有丝毫不悦,相反,格外耐心有礼,
“什么时候来?”可她并没有被男人的优雅打动,握着听筒靠在玻璃门上,语气僵硬冰冷,“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垃圾太多。”边说边看一眼脚下的黑色垃圾袋,嫌恶地踢一脚。
男人低低地笑了一声,
“别急嘛小雪,我只是想给相爱的人一些单独相处的时间,这两天和徐警官过得还愉快吗?还有廖警官,表白的话说出口了吗?”
白雪不言不语,抬头望向那扇窗户,静静地听着男人几不可闻的呼吸声,直到那呼吸声变成长长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