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沐也跟着笑,互道晚安后她就回房间了。
许秋筠在门口站了会儿,侧过头看着隔壁房间,几秒后抬脚走了过去。
由于没有敲门,许秋筠推开门看到的是一只巨大的狐貍趴在地上的场面。
床根本容不下这只大型动物,即使趴在地上,狐貍的身体也快碰到房间顶端,好在房间还算宽敞,足以让他蜷着趴在尾巴上休息。
察觉到有人进来,狐貍睁开眼睛露出浅蓝的瞳孔,见到是许秋筠又把眼睛闭上,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休息,剩下没被压住的八条尾巴来回扫动。
许秋筠像是误入了什么圣洁之地,轻手轻脚把门关上,又轻手轻脚走到江寻昼旁边。
盯了好久终于忍不住似的坐在地上,把身子埋进白白软软的毛发里,就像一个拳头大的玩偶掉进了庞然大物中。
他摸啊摸蹭啊蹭,仿佛来到了毛茸茸的天堂。
他如梦似幻地想,让江寻昼住那么小一个房间着实是委屈他了,连变个原型都那么憋屈,不行,自己要再买个大房子,一个足以让大狐貍跑跑跳跳的大房子。
闭眼躺了会,许秋筠低声说:“我想明天去灵祁川。”
“……可以不去吗?”江寻昼的声音没在耳旁而是在脑海中响起。
许秋筠注意到他并没有张口,看来江寻昼能直接将声音传到他的脑海中。他直起身,定定地看着他,说:“什么意思?”
江寻昼没作声,他听出许秋筠声线有些不稳了,良久后反问道:“你知道在川水里把洗去的记忆复归有多痛吗?”
他去打探过,那和洗髓有着不相上下的痛苦。
白天江寻昼听到他说要去灵祁川那一脸淡定果然是装的,许秋筠反而轻松地笑着:“知道,但这是我要承受的。”
“你可以选择不承受。”江寻昼语气难得强硬。
“那谁来替我承受,我也没了过去和你有关的记忆,那些你都帮我记住吗?”许秋筠轻飘飘把话推了过去。
他没有因为江寻昼的话生气,因为对方在关心、担忧他。
“很久以前你问过我,为什么要帮薛修杰找苏塘。这些事不会给你带来不可控的因素,所以不需要管,觉得没有必要。”
“但你还是帮我去做了。”
江寻昼没有作声。
许秋筠是个有想法有原则的人,江寻昼又何尝不是。经历不同、认知不同,从青年时期就几乎定型的观念怎非是他人三言两语就能动摇,两人都不会去要求对方和自己理念一致。
“所以你会尊重我的意愿对吧?”许秋筠问他。
江寻昼已经知道他在铺垫什么了,他本可以说不,去拒绝许秋筠接下来的要求,但他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