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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强迫他去违背自己的内心,他本该潇洒,无所顾虑地去做想做的事情,不需要和谁商量,更不需要去征询谁的意见,哪怕是他。
但现在许秋筠在征询他的想法,这意味着自己的答案会成为他衡量的一个重要砝码。
看他没有回答,许秋筠继续道:“你也有要去的地方,拦着我算怎么回事。”
凝固的空气在抵抗,江寻昼清楚地知道拖延并不会改变许秋筠的想法,很轴,谁劝也不听,对方把心里的固执摊开让江寻昼重新认识他。
许秋筠向前靠在他身上,即便刚才的对话好像在吵架,江寻昼现在估计脸色不太好,但他仍旧能毫不犹豫地在自己靠近时用尾巴圈住他,给予他温暖。
许秋筠笑了,和他说:“我很喜欢你,无论是怎样的你,我都很喜欢。我会想去了解你的过往,想知道我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光都做了些什么,当下的感受又是什么,这些都是我曾经拥有并且珍藏的回忆。”
自己丢失的东西那就自己找过来,许秋筠想,如果他失去的是其他记忆,或许他就没有了迫切去寻回的急促感。
少了几年时光并不影响生活的继续,对他来说找不找回没什么差别。
但那份过去冠上了江寻昼这个前缀,用粗糙的针线缝合创口长出新的血肉,多了份名叫江寻昼的意义。
“我想亲自拿回来。”
“也想你恢复所有记忆来见我。”
许秋筠拿脸蹭他的白毛,含糊道:“再说你能让我去不周山吗?”
他往上加码,从白天的表现看,江寻昼不太想他跟着去不周山。既然自己不去,江寻昼也没理由陪他去灵祁川。
江寻昼睁开眼,宝石般没有温度的眼睛和许秋筠对视,良久才‘说’道。
“不周山是个寒冷至极的地方,我……不是很想让你去,那里目之所及全是单调的白色,说不定还会遇上不好相处的生灵,你不会喜欢的。”
“我知道你想了解我的过去,其实我对那里没有丝毫感情,它甚至比不上青丘。我醒来后去过一次,试过寻找传说中我待过的山洞,但一无所获,我怀疑已经坍塌或是被其他生灵霸占了。”
话语间,几条尾巴伸到许秋筠身边,像只等待主人宠幸的宠物。
它们如愿被许秋筠抱在怀里抚摸,没被抱上的就搭在他身上来回晃,或是圈住他的腿,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许秋筠挨个摸了摸这些尾巴,雨露均沾:“你都不记得了,怎么知道没有感情。”
“和记忆无关,踏上那片土地远不及我第一次见你时那么,”江寻昼一顿,在找一个合适的词语,“……让人心跳加速。身体带来的情绪比记忆更为直接,站在雪地里耳边除了风声什么都听不到的感觉很难受,如果没必要的话我根本不会踏足那里。”
许秋筠安静听完,忽然松开尾巴,往右边挪了一小段距离,伸手抱住了狐貍的脖子。
两只手是不可能抱得过来的,他把重量压在对方身上,去贴紧柔软毛发下的温度,半边脸陷在白毛里。
“那就各自去吧。”他拍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