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儿,怎么还抱上了,这狗这么大,小心他咬你。”说话的是位年过花甲的老奶奶,一开口便是满心的操劳。
黑犬翻了个白眼,就地卧下。
岑墨顺着他的动作蹲下,手依旧放在他身上,身体同样不自觉往他身上靠,转过头对奶奶说:“没事,它不咬我。”
“诶、行,不咬你,快过来喝药。”老奶奶把手上的碗放在桌上。
岑墨起身,朝着药碗磕在桌上的脆声走去,熟练不带犹豫的步伐看起来就是个健康正常的小孩。可附近的人家都知道这是个眼盲的小孩,自六七岁开始就变成了这样。
岑墨从小和奶奶相依为命,可自小身子骨弱,经常生病,一病起来半个月不见好。
六岁那年生了场大病,高烧三天后眼睛就不大能看见了,一年后直接陷入一片黑暗。
奶奶四处寻医,交了多少诊费,熬了多少药汤也换不回这双本应灵动的眼睛。
老的身体不灵活,小的眼盲更是甚少出门见人,也是苦了这一老一小。
如今岑墨每天都要喝着药汤调理身体,永远都穿着厚实的衣服,不然会更容易生病,稍有不慎又会落下什么病根。
昨晚,岑墨半夜起夜,解决完后正想回屋睡觉,就闻到了一阵血腥味。
盲人在失去视力的情况下会把高度注意力放在其他感官上,岑墨的嗅觉和听觉灵敏异常,他不会闻错,那血腥味离家不远。
可他只是个十一岁的小孩,不敢擅自出门,遇到事毫无招架之力,更何况眼睛看不见。他叫醒了奶奶,希望她去看一眼,万一要真是个受伤的人那将他放任在外面可不好。
结果不是受伤的人,而是受伤的大狗。
大狗体型高大,长相凶恶,奶奶最开始瞧见时还吓了一跳,岑墨看不见,也不怕,乐呵呵地凑上去。
老奶奶给岑墨夹菜,瞟一眼在一边吃肉骨头的大狗:“这是狗吗,怎么没听见它叫。”要不是岑墨喜欢,自己可不会把这狗留下,眼神凶恶,像匹狼,下一秒就会吃人啃肉。
黑犬别开脸,背对着他们,专心吃肉。自己现在身受重伤,只能维持原形,想要恢复就要养精蓄锐。
天狗又名犬神,似狼似狗,掌管月蚀,是正儿八经的神兽,才不是什么普通的狗。
他和这些人类说不清楚,也没法说清楚,索性眼不见为净。
“是狗狗。”岑墨语调上扬,下意识拥护自己的“新朋友”,“它现在只是受伤了,不爱叫。”
黑犬吃完肉骨头,又趴到角落里,闭上眼睛,尾巴闲闲地晃着。
“墨儿要养它吗?”
“想养。”岑墨抿着嘴小声说,眼睛“望着”奶奶,带着希翼,一副可怜样,生怕她不同意。
“那行,墨儿给它取个名字,以后要好好照顾它。”墨儿难得提要求,奶奶自然会应许,但她心里不乐观,这狗怕是伤好了也就走了。她不敢告诉岑墨,怕他伤心,难得见他这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