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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色混乱的药味一股脑冲进鼻腔,不远处燃烧的柴火噼里啪啦响。
各种信息聚集在一起告诉他,他现在在那户他当初要避开的人家里,这家人还帮他包扎了伤口。
他睁开眼睛,动了动身体。
“醒了?”一声稚嫩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
黑犬的动作停了下来,幽绿的眼眸一凛,思考着自己的身份是否暴露。
循声望去,一个个头不高的小孩正摸着床沿要下来,眼睛很大,却是无神的,眼里没有焦点。
是个眼盲的小孩。
他就这么注视着小孩摸着墙壁走到他面前。身上的毛发落下一只小手,怕碰到伤口,抚摸的动作很轻。
他听到他笑着说:“你怎么样,疼不疼?”
黑犬得出结论,这话的确是对他说的,只不过这小孩把他当成了狗。
还是受伤落魄无家可归的狗。
然后善心大发把他捡了回来。
他没有要回应的打算,毕竟普通的狗是不会讲话的。他活动下身体,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
“嗯?”瘦瘦小小的男孩感觉到他的动作,也跟着站了起来,一人一狗的高度相差很小。
“你是从哪里来的?”
“你有主人吗?应该没有吧,我没有摸到你脖子上有项圈。”
“你怎么弄成这样的,是不是有人打你。”男孩的声音和他的身形一样小,嘀嘀咕咕仿佛自言自语。
男孩靠得很近,自语间手还在轻轻摸着他略硬的毛发,也不觉得扎手,宛如在摸着自己新得的宝贝玩具,乐不思蜀地和这个“朋友”说着小话。
黑犬甩了甩尾巴,走远了点,来自陌生的、过于亲密的接触让他不自在,抖了抖身体,甩开了那只手。
然后他就看到男孩瞪大了眼睛,小嘴抿起来,一副被嫌弃的难过样。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双手往前伸,向前走几步,在碰到硬硬的毛发时用手抱住黑犬的身体,藕节般白嫩的手臂甚至还不能圈住整个躯体,小脸埋在没有伤口的地方,悄悄嗅了嗅。
现在换作黑犬瞪大了眼,与肌肤相贴的是个弱小的生命,又弱又小小一只,弱不禁风地仿佛来道风就能将他吹倒,自己顺便来一爪子就能结束他的生命,可就是这么个弱小又病秧的人类在自己嫌弃地躲开后还不依不饶地贴上来,抱住他。
对方身上传来一股淡淡的汤药味,手掌的温度低,自己这副病躯的体温都比这小孩高。
门外传来布鞋摩擦地面的脚步声,很慢,动作不利索,几秒种后才打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