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女儿,宋志诚抹了把眼泪,道:“是啊,说起来她比你还大了几岁,本来应该和你一样去追求自己热爱的事业,却被这种病折磨。”
慕南音眸光中涌动着一抹不忍,静静地听着。
宋志诚道:“这孩子命不好,小时候得过白血病,好不容易治好了,没想到前两年又复发了。家里掏空了积蓄,我当时又在监狱里丝毫帮不上忙。现在好不容易出来,能跟妻子分担了,没想到,又遇上这种事。慕小姐,我真的不能离开海城,请您帮我跟景先生求求情吧!”
慕南音道:“听你这话,好像很在乎你的妻子和女儿。既然如此,当年你为什么要做那种事?为什么要毁掉我的家庭?也毁掉了你自己的家庭?”
宋志诚深深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就算我说你也不会相信,任何人都不会相信!当年我已经说了,那是陷害!可所有人都把这个脏水往我和你母亲身上泼。他们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慕南音的眸光顿时一缩,追问道:“你说什么?陷害?是谁陷害你?”
宋志诚眸光深远了几分,回忆着当年的事,缓缓地开口。
“其实,我和你母亲还有父亲,我们三个人是大学同学,也是我们的同窗。那时候我们四个算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不只是成绩好,感情也好。但当时你父亲家境不好,你母亲家里那边不同意,百般阻挠。
你母亲为了和你父亲在一起,就跟家里决裂了。她拿着自己的私房钱,帮你父亲创立慕氏集团。因为我和你父母是好友,那时候慕氏集团刚创立,急需人手,我就做了这里的财务。”
慕南音冷冷的道:“这些,我爸已经跟我说了。”
宋志诚道:“就算你爸对你说了,可你依然不知道你母亲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一个为了你父亲,可以放弃优渥的家庭背景,跟着他只身来到海城闯荡,为他生儿育女的人,会背叛他吗?”
慕南音心尖颤了颤,道:“我也希望他不会。可当年那件事你们是被抓住现行的,你让我怎么相信你的一面之词?”
宋志诚突然提高了音调,像是一头被关进囚笼的困兽,低吼道:“那是陷害!真的是陷害!那年公司年会,有人给我递了有问题的酒,给你母亲递了有问题的饮料。当我们醒来时,就在一张床上。你爸怒气冲冲地进来‘捉奸’,同时,那些媒体也冲进屋里,像是事先被安排好一样。”
慕南音听着他的话,浑身发抖。
她不敢想象,她恨了二十年的女人,那个九死一生生下她的母亲,受了这么大的冤屈。
而她这个亲生女儿,却和那些人一样,冤枉了她二十年!
如果母亲还活在这世上,她该有多难过?
慕南音连忙摇了摇头,道:“我不能相信你。你这样的人,贪污公司公款,还有什么可信度吗?”
宋志诚点了点头,道:“贪污公司公款是我不对。当年我女儿得了重病,需要骨髓移植,所以我才铤而走险……当然,最后我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是,我跟你母亲是清白的!”
慕南音质问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一从牢里出来,就跟着盛佳这么抛头露面,给我们慕氏脸上抹黑?”
宋志诚紧紧闭上眼睛,揉了一把脸,绝望地说:“那是因为我女儿需要治疗费,我从牢里出来之后,盛佳第一个对我抛出了橄榄枝,愿意预支我工资。为了给我女儿治病,我没有别的选择。”
说到最后,他后悔万分地道:“是的,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出狱之后再打破你们平静的生活。你是该恨我的!可是你母亲是个好女人,她受了这么大的冤屈,至今下落不明。你是他的亲生女儿,别人可以误解她,冤枉她,可你不该这样!”
他每说一个字,慕南音的心就紧紧揪了一分。
直到最后,眼泪已经打湿了她的眼眶。
她哽咽着说:“那你觉得谁会陷害你们?”
宋志诚眸光泛出一抹黯淡,恨恨地说:“这些年,我在狱中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这件事谁能获得最大的利益?谁就是陷害我们的人!”
慕南音瞬间脑子像是炸开了,问:“你的意思是崔华?”
宋志诚道:“当年,她是被你父亲请来照顾你母亲的保姆。你母亲自从怀孕之后,便放弃了事业,一直在家做全职太太。可你母亲不在公司的这段时间,崔华三天两头过来嘘寒问暖,去你父亲办公室,一待就是半小时一小时。难道,还不值得怀疑吗?”
慕南音狠狠被震撼到了。
她虽然知道崔华这个女人阴险毒辣。
可她没想到,她竟然早已经对她母亲下手。这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中。
她的坏,早已超出了她的想象!
还有慕正威,按照宋志诚的说法,难道慕正威也早就出轨了?
所以崔华陷害她母亲的时候,他才将错就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这个错误继续下去。
只有这样,他才能和崔华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不受众人的谴责?
慕南音一字一句地问:“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爸和崔华联合起来陷害你们?”
宋志诚摇了摇头道:“我不能确定。我跟你父亲是大学四年的同学,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品性不坏,应该干不出这样的事。我估计崔华做的那些事他也不知道,否则,他不会故意让媒体过来宣扬的,让全世界都知道他戴了绿帽子,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慕南音头痛欲裂。
今天,宋志诚对她说的这些,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