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好意思,我们不能收。”
“上回我媳妇儿急病,若不是严姑娘及时急救,哪挨得到送到医馆去,这大恩大德哪里是一盒小小的水粉比得上的。”
“那就先谢过了,但若我爹让人给你包两包炖补的药材,你可不许再推辞了,否则你下回再送货来,我就把水粉给退了。”
因为严长紘收费合理,城里的穷苦人多会找上他,等他们得了些好东西就往医馆送。严长紘不想占人便宜,后来严婳熙想了个办法,让他开方子针对各种炖补药材做了些药材包,价格不高,但足以当做回礼。
杂货郎笑得腼腆,“好好好,这样的好东西推了岂不可惜,我一定收下。”
两方相别而去,严婳熙骑马前行,马车车夫则在后头跟着。
严婳熙看见于静萱笑着一直盯着她看,便问:“笑什么啊?”
“我常常想,婳熙你真的跟我一样大吗?”
于静萱的话像是触动了严婳熙心中的什么,她愣了愣,就听于静萱自顾自的继续说——
“我们是一同开始学医的,如今你的医术已是能跟师父一同切磋的程度。”
于静萱六岁时因故落水,被救上岸时已吃水太多,没了呼吸,是经过的严婳熙出手救了她。
那年严婳熙也是六岁,或许是从小生在医馆耳濡目染,她上前压了压于静萱的胸腹让她吐出了不少水,恢复了呼吸,没成为小水鬼。
之后严婳熙突然向严长紘表达想学医的意愿,他听了大喜,又见女儿救回的女娃是个孤女,便让两人做伴一同开始学医。
“你对药材的种植和药性也很是厉害啊。”
“我说你别担心医考的事,你放心,以你的能力绝对能通过的。”
严婳熙倒没有如此自信,只淡淡笑了笑,“我会尽力的。”
“等你考过,坐堂看诊的第一天要穿我做的新衣裳,我给你绣新花样。”
于静萱有时间时就爱捣鼓这些,比如刺绣,而且绣功不差。
现在她穿着的白色衣裳,袖口处的精致绣花就是出于她之手,严婳熙身上的靛色衣裳袖口也有她所绣的花样。
“好,都听你的,不过你可别光想着绣花,这回去药田要好好视察,别断了我需要的药材。”
“遵命!师姊大人!”
于静萱抱拳作揖的模样有些四不像,逗得严婳熙笑了。
严长紘虽是名医,但名下的田产并不是他靠着行医赚来的,而是祖辈留下来的。他把那些地拿来种植药材,一开始都是种高价的,直到严婳熙提出了新想法。
她告诉严长紘,虽然种植高价药材可以平抑医馆开销,甚至能够卖钱获利,但常用药材用量大,有的种植期还短,长久下来并不比高价药材作用小。
最后她说服了严长紘,只保留少部分的地继续种植高价药材,因此严家可说是自产自销,自家药铺的药材有八成是出自自家药田,也让严长紘在面对贫病病人时无后顾之忧。
远方传来躂躂马蹄声,严婳熙一看,发现大老远的有一队行伍骑马而来,卷起漫天的烟尘。
那支行伍个个身着戎装,严婳熙认出兵士扛着的、代表身分的旗帜,那是毅王夏景烨麾下的毅军。
今年二十五岁的七皇子夏景烨征战沙场多年,是大庆有名的战神,很得皇帝信任,直到前一两年战争平定,受封后便前来封地定居,他麾下的军队让皇帝赐名为毅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