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斐道:“瞧着是不错,都挺和气的。只是一样不好,都是庶出。”
秦峥立刻气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宋家。
宋荣正在问宋嘉言知不知道宋嘉让出门的事,宋嘉言微惊:“大哥偷着跑啦?”
“你知道?”
“看也看得出来啊,他憋着心气儿去西蛮、北凉呢。不过,干吗偷跑出去啊?跟爹爹说一声再出门还不一样吗?”宋嘉言还有些担心,“也不知带够银子没有。爹爹,你管大哥管得太严厉了,又不能与他沟通,不然,大哥应该不会偷跑的。”宋嘉言问,“没送信回来吗?可不要出什么事啊?”
这种混账孩子!宋荣恶狠狠地说:“回来非打断他的狗腿不可。”又叮嘱女儿,“先不要跟老太太说,省得老太太着急。”
宋嘉言点头:“知道了。”
第二日就有人送信到家。
信是宋嘉让写的,大意是他出门游历了,家人不必担心,年下就回来了。
得了宋嘉让的信,宋荣方放下心来,这事瞒不住,晚上便将事与老太太说了。不待老太太哭天抹泪地要孙子,宋荣先是大怒,喝道:“待把那混账擒拿回来,我非扒了他的皮!”
见儿子恼了,老太太顿时没了脾气,反是抓着儿子的胳膊抱怨:“你这又是发什么狠?小孩子家,爱玩儿爱闹的是天性,出去就出去呗,只要人好好儿的就成。都是你这做老子的,天天黑着一张脸,孩子们见你就吓得跟什么似的,就是想出去玩儿也不敢好好儿说,要这样偷偷摸摸的。”
宋嘉言忙作势劝道:“爹爹,好歹有大哥的去向了,莫恼了。您这一恼,叫祖母跟着担心呢。”又劝老太太,“祖母放心吧,去年大哥都跟着大船出过海,这次也不会有什么事的。而且,大哥信上不是说了嘛,会定期写信回来。他这么想出门游历,就让他出去好了。等走烦了,就知道家里的好处了。”
老太太一声长叹:“还是我的诺哥儿好。”
宋嘉诺笑得乖巧:“我每天都来陪祖母说话,祖母也不要生大哥的气,人都说好男儿志在四方。我以前听祖母说,父亲十二岁就自己去县城、州府考秀才了。”
诸人纷纷劝着,老太太渐渐地安下心来。
宋荣私下又问宋嘉言:“李睿有没有信送回来?”
宋嘉言道:“我估计大哥肯定是去找李睿他们了,不然,他何必这时候走呢?父亲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的。”又劝宋荣,“要我说,父亲也不必急于叫大哥考武举,父亲自己是少年成名,大哥暂缓一缓无妨的。”
“你以为武举一考就中的?”自来科举都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宋荣心中早有盘算,道,“你大哥武艺我倒不担心,文章上却要狠狠地补一补。武进士也是三年一考,若三次不中,就是十年光阴,哪里耽搁得起?”
宋嘉言笑道:“要是考十年都考不中,爹爹干脆给大哥捐个官儿好了,也不用浪费这许多光阴。”
“这官儿,能不捐,还是不捐的好。”宋荣倒不是舍不得银子,他是为儿子的前途考虑。
宋嘉言道:“大哥以后是走不了文官路线的,若是以武官晋身,非有战功无以升迁。立战功最快的地方就是边境,现在叫大哥去一去西蛮、北凉,也没什么不好。”
宋荣摇头:“不行,你如何知晓边境战况的凶险。”一不小心就没命,那他情愿儿子老老实实地做个小官儿了。当然,若是安排得当,也没人敢叫他儿子丧命,到时弄些战功并非难事。宋荣脑筋向来灵光,先时不过未想到此处罢了。经宋嘉言一提醒,宋荣立刻走了几分心思。
宋嘉言一笑道:“我只是这样一说,以后大哥的路还是要他自己走的。大哥若无此志向,叫他去他也不会去。若他有这个意思,现在去见识见识也没什么不好。如今天下太平,许多商人往来于西蛮、北凉之地。父亲不必太过担心,大哥是出去游历,总比许多人家的子弟吃喝嫖赌的好啊。”
宋荣长眉微挑,他宋荣的儿子敢吃喝嫖赌,不打烂了他们!打发宋嘉言道:“好了,时候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若李睿有信来,与我说一声。”
宋嘉言笑眯眯地走了。
宋荣望着女儿离开时笑眯眯的狐狸相,非常怀疑宋嘉让能成功偷跑出去,与宋嘉言有莫大的关系。
又过两日,李睿的信终于到了。
信中一副不知所措的语气,以表示自己对于宋嘉让离家出走之事惶恐不安,借此洗清自己的嫌疑。
宋荣如今已经勉强接受宋嘉让游历的事,只要儿子平安,也就不追究了。
倒是秦峥,秀才试后,一举夺得案首之位。
秦家素来矜持,并未摆酒庆贺,不过,家中老少也美得够呛。秦老尚书赏了报喜的奴才,对秦峥道:“你这一年来,长进颇多。若无子熙尽心尽力地指点于你,你如何能有今日呢?叫你祖母给你备份礼,现在就过去。”
秦老太太笑道:“我早备好了。”孙子比老头子当年可出息多啦,越看越出息。秦老太太道:“咱们两家通家之好,去了别忘了给宋家老太太请安。”她早猜到孙子能中秀才,就提前备下了礼。
“是。”
秦峥赶去宋家送礼,秦老尚书欣慰地拈着胡子道:“阿峥比我那时有出息多了,我二十二岁才中秀才。”
三子秦凤初笑道:“明年正是秋闱,若能一鼓作气才好。”望子成龙,古今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