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灼华唇角微扬:“再好不过!”
手持墨玉折扇的柳轩赋,一身白衣胜雪,眉目温润,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慕灼华细心描绘,每一笔每一划,都寄托了深重情感,将画中之人描绘的活灵活现。
眉眼、鼻梁、朱唇、墨发、白衫、折扇,待将这些都画完,笔尖却在画中人的眉心处顿下。
那抹堕仙印,该不该画?
看出慕灼华的犹豫和瞬变的面色,柳轩赋微怔,随即抬步走到桌案前,看了眼那沾了朱砂的笔尖,看了眼慕灼华犹豫的神情,轻笑:“为何不落笔?”
慕灼华叹了口气,终还是将笔放下:“你堕魔之后,每次看到这堕仙印,我这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又如何落得下笔?”
柳轩赋目光黯了些:“可这才是我,这堕仙印,已经伴随了我几千年。是否你怀念的,仍是当初的那个柳轩赋,现在的我,只是你回忆中的影子吗?”
这一问,慕灼华不知该如何回答。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她在意的究竟是那段回不去的过往,还是眼前的这个人。
这时,凌绝峰外传来一阵怒喝,将二人的思绪拉回:“柳轩赋,出来一会!”
“君无渊?”听见这声音,柳轩赋眉头微皱:“这么快就来了吗?”
说罢,便抬步朝外走去。慕灼华伸手将他拉住:“让我先去看看。”
柳轩赋摇了摇头,微笑:“该来的迟早会来,我不想让你为难。”
慕灼华摇头:“此事许还有更完善的解决方法,无渊他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你给我时间,我去跟他说!”
柳轩赋依然微笑:“灼华,得失有命,你是得道之人,早该看开。”
慕灼华紧紧抓着柳轩赋的手臂:“可事情不是你做的,你不该承担这么严重的后果!”
柳轩赋伸手按在慕灼华的手掌上,以柔劲化开慕灼华手上力道:“这是我的宿命,让我自己面对吧!你记着,无论今天发生什么,今后都莫要为我伤怀。”
“什么宿命?这不该是你的宿命,柳轩赋!”
密洞之外,君无渊负手而立,手上拿着那染了血的卷轴。
洞口打开,柳轩赋信步走出,见到君无渊手上卷轴,微怔,之后和善一笑:“魔尊,多日不见,近来可好?”
君无渊双目迸出寒光:“死到临头,你还笑得出?”
柳轩赋又是一笑:“死到临头?现在的我,何谈死字?”
君无渊冷声道:“柳轩赋,你可知道你这幅模样有多可恨吗?”
柳轩赋收起笑意,凛眉看向君无渊:“可恨?若说可恨,你魔界之人更胜一筹!当年若不是你与君千宿的陷害,我怎至于一步步堕魔?我柳轩赋是天才仙者,本该是未来天神,就因你魔界私念,我前程尽毁,再与仙道无缘。你可知道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将你与君千宿生吞活剥!”
君无渊冷眼视之:“原来你早就知道,难得你隐忍这么多年!我承认,是我与父尊对你不起,但七修是无辜的,你为何不冲着我来?”
柳轩赋面色有些苍白,这具躯体,实在受不住太大的情绪起伏,因此,他强行稳下心绪,轻道:“无辜之人众多,宿命当前,又有谁逃得过?你认定之事,我无心辩驳,想杀就尽管杀。此生我已无憾,只愿你今后好好待灼华,只要她好,我便了无牵挂了。”
君无渊冷声道:“很好!”
一声冷言过后,君无渊手臂抬起,握着卷轴的掌心溢出丝丝黑紫色魔气,将卷轴包裹其中!
此时的柳轩赋,只觉体内如烈火焚烧,剧痛非常,强忍不住,终单膝跪地,痛苦的捂住胸口。
这时,慕灼华自洞内跑出,见到柳轩赋痛苦的模样,见到君无渊手上卷轴,顿时明了一切,挡在柳轩赋身前,对君无渊怒道:“无渊,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