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她真的出了事,他一定不会放过所有伤害她的人,哪怕是动动嘴皮子的传播者。
滴答滴答。
指纹解锁成功后,门锁自动弹缩收回,祁弄溪轻轻推动半掩的房门。
房间内一片黑暗,厚重的落地窗帘拉得密不透光,走廊的灯光跟在他身后撒欢地溜进室内。
祁弄溪的视线几乎瞬间锁定缩在懒人沙发上的小鼓包。
悬在半空的心提到嗓子眼,他轻手轻脚地扑到沙发旁,触及到她红润的脸蛋后狠狠松了口气。
心重新落回肚里,祁弄溪坐在地毯上。
他支棱起一条腿,胳膊搭在膝盖上。
炽热的目光克制地落在她白皙的脸蛋上。
谢满欢睡得酣甜。
十几天没日没夜地疯狂实验耗空了精神,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压抑的疲倦排山倒海地涌上大脑,冲垮清醒的堤岸。
柔顺乖顺的长发滑在脸颊,一侧的肉肉挤出小小的肉饼,浓密的长睫下青黑的眼窝格外刺眼。
很久没距离这么近看着她了,祁弄溪按耐不住双手,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她的鼻尖。
困意是会传染的病毒。
听着她微弱的呼吸声,祁弄溪觉得自己的眼皮子快有千斤重,一闭一睁都难。
趴在沙发边沿,俊俏的少年把脸埋进肘弯里,毛绒绒的黑发与少女铺散的长发融在一起。
末了还是房间内的滴滴声吵醒了祁弄溪。
他下意识地起身,双腿因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而变得僵硬发麻,起身的同时向前踉跄几步。
及时断掉铃声,祁弄溪紧张地扭过头,扫过嘴里嘟囔几句后翻过身继续睡的谢满欢,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是谢管家的叫醒服务,晚餐时间到了。
没想到他就这么潦草地睡了一下午,祁弄溪头疼又好笑地揉了揉发麻的脚腕,脚底板仿佛有千万的蚂蚁在啃食。
深一脚浅一脚地挪到沙发上坐下,祁弄溪俯下身坏心眼地捏住谢满欢翘挺的鼻子。
看着她皱起眉头又张开嘴呼吸,他的心尖莫名地发麻发软。
奇怪的感觉转瞬即逝,他也没细想,伸出手捏住她的脸颊,轻柔地扯了扯。
揪住她通红的耳朵,祁弄溪沉下嗓音叫醒谢满欢:“满满,起床啦。
再不起床,晚餐就要自己长腿开溜了。”
梦中总有双无形的大手蹂躏她的脸颊。
谢满欢不满地挥动双手,只听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她的瞌睡虫彻底跑了。
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
餐桌上,谢满欢心虚地吃着碗里的饭,如同嚼蜡似的把脸越埋越低,恨不得整张脸塞进碗里。
在她对面,祁弄溪清隼俊郎的脸上多了出张红彤彤的巴掌印。
扫过谢管家的欲言又止,谢满欢默不作声地加快进食速度。
窒息的晚餐她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看出两小孩之间似乎闹了矛盾,谢管家自作主张提着药箱敲响了谢满欢的房门:“小姐,麻烦替我为祁少爷上药,下面有急事一时半会儿离不开我。”
说罢,他恭敬弯弯腰,在谢满欢的“尔康手”
中飞速地闪身下楼,留下祁弄溪与她面面相觑。
他冷白的皮肤衬得那巴掌印越发刺眼,就连没心没肺的谢满欢都忍不住在心里默默谴责自己。
当然,只谴责自己一秒钟,心疼自己的手掌两秒钟,心疼祁弄溪漂亮的脸蛋三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