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万仞并不打算再养任何动植物了,反正养来养去最后还是都得由他来亲手送走。
他抽出一本速写本,那本每一页、每一页都是时颂今的速写本,有些贪婪地翻看着。
他想伸手触摸一下时颂今跃然纸上的笑颜,却怕碰花了画作。毕竟他现在再也不能画出这么灵性传神的作品了。
也不知是手腕的问题,还是心理的问题。也许,两者兼具吧。
他抽出了刚来到左梁那年中秋做的叶脉书签,上面的字母“s”依旧鲜艳,从未褪色。叶脉经过了岁月的洗礼,却显得更加古朴陈旧。
在制作过程中被洗刷掉的那些叶肉,和如今的时颂今一样,仿佛只能陷于记忆的深处了。
他将叶脉书签放在鼻端嗅了嗅,那股清新的植物气息早已不复存在,可记忆中的时颂今仍然历久弥新。
纸张氧化会变黄,叶脉氧化会变脆。自然规律,不可撼动,无法避免。可他终究还是妄图能够对抗一二。
这么珍贵的东西,万仞只舍得拿出来回味一下,便又收了起来。他渴求这些物件能和记忆中的人一样,鲜活得更久一些。
尽管万仞对自已现在的画功心中有数,却仍旧不死心地在画架上铺好画纸,像往常的夜里一样,尽力去将小时的样貌还原在纸上。
卧室里的两人隔着浓黑的夜色大眼瞪小眼。
祁良不敢放声,做贼一样地小声蛐蛐:“仞哥上厕所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啊?是上火了便秘吗?”
周景林失笑:“我要告诉仞哥,你抹黑他形象。”
笑过之后又正色道:“不过仞哥家隔音这么好的吗?我怎么一点声响都听不见?”
祁良这才惊觉,一墙之隔的洗手间从来没有传出来过关门声或水流声。
他双眼瞪圆,狐疑地问周景林:“仞哥不会在厕所里倒头就睡了吧?”
周景林脑补了一下,不管是以什么样的睡姿,在洗手间这样的地方睡觉,画面都太美,让人脑补不下去。
两人再也躺不住,起身,齐声说:“去看看。”
洗手间的门开着,灯是熄的,画室的门缝里却传来明亮的灯光。
两人对视一眼,祁良举起的手又悻悻放下。他有点不知道这个门到底该不该敲。
周景林脑补了一番,万一万仞在画室里对时颂今思念正浓,涕泪齐流,自已这么贸然打扰他岂不是会让仞哥很尴尬?
祁良则是恐惧万仞把自已一个人关在画室里网抑云,万一再一个冲动做出点什么自虐行为,比如非主流子最爱的割手腕子。
嘶,两个人都被自已的脑洞吓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如果是在以前,他们肯定不会往这方面上想,但换做是现在的万仞……一切皆有可能!再离谱的事放到现在的万仞身上他们都会觉得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