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东西蛇族,一视同仁地让我们生活在了踏踏实实的土地之上。
是的,填喂水神,围湖造陆。
我虽然不曾亲眼见证过,但我爹说,老祖宗不知道是从哪里、又是拜托了哪位贵人,竟然修筑了一座独臂水神像,就凿嵌在我们水尾寨水牢边上、一棵最高大、最粗壮的古桐树里。
然后某一天,我们水尾寨里,突然就出现了一块陆地,虽然不大,但确确实实是一块地。
村民们高兴坏了,大家为此将水神供奉了起来,拼命豢养水蛇,都是为了拿来填喂水神的。
老祖宗说,水神大人最喜欢剧毒的水蛇。
我爹心里却总是觉得不对劲,但大势所趋,他不敢将心里的想法表露出来。
直到见了我爷的木雕,他才与我吐露了一二。
心里一旦种下了种子,怀疑便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滋生。
我不再对老祖宗所说的一切言听计从,我开始用自己的耳朵聆听,开始用自己的眼睛观察,也开始学着用自己的大脑思考。
然后,真让我发现了老祖宗的秘密。
老祖宗嵌在古桐树上的女神像雕塑里头,藏着的,竟是个真正切切的女人!
那个女人被抽干了鲜血,只有一副干瘪的躯骨。
后来我曾在某个深夜偷偷摸进了水牢,却发现老祖宗带着小屋子,竟是将那副躯骨从雕塑里头取了出来,小心地用匕首切下了一截骨头,将其焚化成了一把骨灰,小心翼翼地装进了一个银灰色的小罐子里。
剩下的躯骨重又被藏进了女神像内,而他们则抱着那个小罐子,走到了水尾寨的寨尾,小心地将罐子沉入了水下。
我看不懂他们在做什么,却也不敢贸然出头喝问,只能先行返回家中,耐心等着小屋子回家,再找机会套她的话,
哪想,等到天光大亮,小屋子都不曾回家。
而我们水尾寨,也在这个时候,又凭空出现了一块泥泞的土地。
就在那天晚上,小屋子丢下装着骨灰的银罐子的地方。
豢养毒蛇,填喂水神的话,全是狗屁!
我发现自那之后的每天深夜,小屋子和老祖宗都会瞧瞧到那水牢,望那水里扔下用麻袋裹得严严实实的重物!
是尸体!
还在不断往下流淌着鲜血的尸体啊!
我们水尾寨的陆地,是他们拿人血!人肉!填筑而成的啊!
那些离奇出现水尾寨里的地面,是老祖宗利用妖邪之术,用人的筋骨血肉铸成的啊!
尸体从哪里来?他们害得又是谁?
为此,又害了多少人?
我们蛇族每天踩在脚下的土地,是用多少无辜的人的性命换来的?
我想大声跳出来质问,我想勇敢地跳出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