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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庾浚话锋就是一转,“虽说这是上意,但刘益若只想凭着一桌酒席就打算将这事了了,那也是不可能的。”
庾浚放下茶杯,看向坐在对面的卢先生,“眼见秀水镇城防修建在即,劳役征发还要劳动县衙那头下令,所以我让他许了秀水镇的劳役征发作为此事的赔罪。”
“这……”卢先生迟疑,“他竟也肯?”
庾浚道:“原是不肯的。”
秀州经年水患不断,堤坝两三年便要整修一次,再加上其他的修路等工程,秀州的力役不算轻,其次便是赶上春种了,若这力役他当真同意了便会耽误夏收,刘益身为州牧就算不为百姓,仅为自己的官声考虑,这秀水镇的力役都不能答应。
显见庾浚这话还未尽,卢先生便只静静地等他下文。
“所以我就跟他说,这人都不白用,回头我都拿了银子填上。”
百姓得了银钱,虽说赶上了农时,但一户出一成年男丁还是能出得起的。
卢先生微微思忖,“有了银钱,百姓衣食有靠,想是民怨不会起。只是这银钱——”他看了一眼庾浚,“那就不能太少。”
起码能抵充耽误农时的一部分损失才行。
庾浚敲了敲桌面,“那探寻银山一事就刻不容缓。”
眼下四处都要银子,光靠那点卖盐引的钱压根不够支起这些摊子。再思及朝廷上下如今一滩浑水,庾浚那股迫在眉睫之感尤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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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秦黍正和宋老爹清点各类药草,打算按陈岳的意思先将百药煎做出来。先前百药煎一经成方,陈岳那头一得了消息就立马来信让秦黍加急先制了一批出来。陈岳就是拿着那批百药煎和方子去了庾氏换了银子回来。而眼下这批百药煎则是陈岳得了庾氏的消息,让秦黍加制出来的。
沈海领着人进隔壁院子时,秦黍乍一见到人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她看着那人一身侍卫打扮,再加上对这人这张脸有些面熟,不等侍卫开口,她便先一步道:“可是主子有事?”
侍卫颔首,将来时庾浚交待的话尽数转告,“秦姑娘,主子请你过去一趟。”
秦黍看着手上的药草,面露迟疑,“可是有要事?”
来时庾浚只交待这一句话,至于旁的,侍卫也不知,是以他摇了摇头,“不知。”
听罢,秦黍看看手里的药草,再环视一圈院内悉数等着她安排调度的各类事情,有些为难地皱了皱眉。
她看着药材已经配比得差不多马上就要开始制作的百药煎,顿了顿,对侍卫道:“我下饷再过去,劳您跟主子通传一声。”
侍卫有些迟疑,但转而一想,临行前庾浚并未说过让秦黍立时就过去,是以他仅是迟疑几息便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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