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寒星不理会他:“人家庄户人家忙了一年了,大除夕夜你都不给人家留点热水洗洗脸泡泡脚,这就是小杨大人的为官之道?”
杨昀不管。跟饺子也会醉人似的,小杨大人全然不复先前大公鸡一样见了谁都想上去啄两口的神气样子,只是一直在她旁边哼哼着:“倒点吧倒点吧。”
姜寒星耐不住他磨,最后还是稍给他添了点,说不上暖,只是不再那么扎骨头冷的程度。杨昀刚终于鼓足了勇气把手伸进去,外边忽然砰的一声响,紧接着,有绚烂烟花伴着雪花,照亮了黑漆漆夜空。
屋子里昏昏欲睡的孩子蓦然被惊醒,,眼皮都还没全然掀开,已先嚷嚷着“子时了子时了”,从屋里跑出来。
眼皮都没掀开,哪里还看得着人,一个小胖墩,猝不及防,撞到了门口徐桓之身上,吓得他娘当时脸色就白了,忙跟出来,不住的道歉。徐桓之摆摆手,并不当作一回事。
但顿了一下,他随即又问道:”这都过年了,怎的大哥们还在外做工,不曾回来?“
这话其实问得诡异,他一个借宿之人,管人家家里有没有男的,没有又怎样,你难道还想干什么不成?
徐桓之当然也不至于干什么。
但厨房里姜寒星,还是停了与杨昀打闹,擦干了手,走出来了。
只是如姜寒星这般小心眼子的毕竟不常见,旁人听起来,那自是如春风拂面,只是在闲话家常。
便如此时一般。
故那妇人脸上笑意并不曾减少,还因他们这般大人物突如其来的关怀而略有些羞涩欣喜起来:”过完年想让孩子们去上学堂,年节里工钱结得高,故不曾归家。大人是如何知家里男子是外出做工去了?“
徐桓之笑笑:”两湖多矿,做工者向来多,在下也不过是瞎猜,可巧瞎猫撞上了死耗子。不过,这样家中男子皆不在的,倒是不曾听闻过,田地里应当如何耕种?万一遇上了什么事情,怕是也难。“
”先前倒也不是都去的,是前年,还是大前年来着,官府突然号召着,说工钱会高,还可抵徭役。我们想那县令老爷说的肯定还是没有错的,这才都去了。“
“如此这样已三年了吗?”
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姜寒星忽然开口问:“三年都不曾归家过吗?”
妇人点点头:“是啊,不过钱一直是有寄回来的。”
姜寒星又问:“怎么寄的?”
“里长是这样说的,反正都到他那边去取,也不曾亏待过我们。”
“如今正同吴大人一道的里长?”
徐桓之点点头:“如今正同吴大人一道的里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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