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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这些全做完,鼻尖竟然冒出些薄汗。
她就从来不是细致人。粗手粗脚放在一个官员家的小娘子身上,倒也无伤大雅,因为人家小娘子身边至少配上两个使唤丫头,从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根本不用自己动手。
可他们苏家倒好,官员家娘子还要亲力亲为的伺候别人。
但话又说话回来,还不是因为她家穷吗!
苏达握紧拳,暗暗起誓,她定要赚个盆满钵满,换大宅子,买三两奴仆,享受一下被人伺候的滋味!
临出屋时又望一眼榻上身影,既然转醒,说明已经好转,人若是保住了,那这钱也定不会打水漂。昨日阿耶卖粮换了些银钱,还未入账。如今家里银钱紧张,更得好好盘算才行。
小院里。
柿子树光秃秃的枝干向碧空肆意伸展,褐色树皮大喇喇的摆在清澈的蓝中,给四方破败小院平添一份生机。
若是按往年来说,过不了一月,阿耶的新文书就会定下来,又将是一场从年初到年尾的旅途。苏达不合时宜的想,今年的柿子也不知能不能吃得上。
说实在话,这几年的四处奔波虽然累,但于她于阿耶都收获满满。但人总有想要休息的时候,若能安然居于一隅,开开心心过日子,这才是她想要的。
思绪纷飞、盘旋,一时间就生了不舍的心思。
不过她深知,阿耶也只是照章程办事。只能安慰自己,若是每年都能像现在这样回来一趟也不错。
“苏家小娘子!”
一声尖细嗓音毫无遮拦地从外墙传来。
苏达闻声望去,就见到让她忍不住翻白眼的人。深吸一口气,强忍住快要冲出口的晦气二字,还要披上假笑尽量放快脚步,先一步把人堵在门外。
省得进了家门又是一件麻烦事。
心底暗暗叹气,可嘴角都快裂到耳根子了,她扬着明亮的嗓子,免得对方挑出错处,给她安上个招待不周罪名。
“方婶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要不是她脚快两步,人已经进了这本就形同虚设的大门了。苏达将整个身子立在方婶面前,以微薄之躯抵“洪荒之力”。还特地伸着脖子去挡她四处张望的视线。
方婶见苏达总是有意无意的阻拦,眉头一纵,“我既然来找你们家,”凤眼一瞟,没好气道,“肯定是有事。”
肯定二字极其用力,一双凌厉的凤眼还紧盯着苏达,仿若是把她放在嘴里嘎嘣嚼烂了。
苏达咬牙切齿,但仍旧挂笑,“是是是,您又有什么事?”
这方婶是苏家邻居就住隔壁,都说远亲不如近邻,这方家倒是实打实得让人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恶邻。
方家统共就两口人,是一对小夫妻。可这方婶有事没事就来她家转悠,来就来了,都是邻里邻居的。不过一刻,她那郎君就后脚跟来,这本也没什么。
但每次来定会挑起事端,最后将苏父劈头盖脸地骂个痛快才肯罢休。
她就不明白了,她们苏家难不成是这两口子爱情的调剂品?
方婶头上插着的白银流苏簪一阵摇晃,目光就略过苏达往正厅去,似是要把小厅的纱窗盯出个窟窿出来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