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我已经知错了,日后绝不会如此了,她家嬷嬷是真的丢下东西就跑了。”
常春风长叹一声:“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人跑了你不能让嬷嬷追着送回去?我与你夫妻十年了,还不清楚你内心到底还是舍不得?
这件事最终如何不是我能掌控的,从现在起你装病吧,明日跟平安一起回京,我想你还是先回你娘家住一阵子吧。
还有你好好想想,一开始你并不是这样处事,如今活成了四六不分,简直不像是在张家长大的,你这样下去会害了所有人,不光是我跟儿女,还有你娘家人,想通了我们就和离了,你也不必担心孩子们会过不好。”
说完他就转身而去。
他的心也忐忑不安起来,胡家的事正在调查,到底跟通判有没有关系还说不好,通判夫人会不会为了娘家而成疯狗?
张瑾玉看着相公挺拔的身影,整个人都不好起来:“嬷嬷,相公是真的打算不要我了吗?他要我回娘家去。”
嬷嬷在一旁叹气:“小姐,这件事很严重很严重,姑爷能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我跟您身边十几年了,说句放肆的话,小姐您之前不是这样的,谁不说您知书识礼、落落大方?
这些年您真的变了,对平安少爷尤其是冷淡,去年过年连一套衣服都没有给他做,可一年三节他都给您和两个小主子送了贵重礼物呀。
就是对姑爷,您也没有一点耐心,他如果生气,你从不去哄,如此下去夫妻异心是早晚的事。
这两个月到了这里,我劝过您,小恩小惠不能要,不值什么,姑爷当官不容易,万一在这上面阴沟里翻船不值得,可您听不进去呀。
小姐,我去收拾东西了,您好好想想吧。”
张瑾玉伏在被上无声地哭泣。
她之前的确不是这样的性格,她爱说爱笑,活泼开朗,可就在那一年,自小定下的未婚夫跪在她面前说中了她人的暗算,不得已要退婚时,她就变了,变的爱计较,变的自私、爱财。
日复一年,她在被人嫌弃退过婚的目光中,逐渐成了一个二十四五岁的老姑娘,年纪差不多大的孩子都七八岁了,终于兄长有一日说给她相中了一个人,她一听对方成过亲还有一个孩子,她心里是不愿意的。
但大哥把他的遭遇一五一十跟她说了一遍,当时她就红了眼,怎么有如此不幸的人?
第一次相见,她如见天人,心里想着这应该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了,连说话的声音,走路的姿势她都喜欢。
后来平安来了,看见这个孩子她就想起自己不是相公的原配,越是情浓,越是嫉妒,锦儿后来变成那样,的确是她在孩子面前说话没注意,一次次地,夫妻情份越来越薄。
她是有心在新的环境里跟相公恢复感情的,谁知道众多夫人的吹捧下她有些忘乎所以了,开始觉得,这么大的府城,她相公是权利第一的知府,收些小件应该没什么的,又不是银票。
银票真的来了,她又害怕,害怕却又舍不得还,张家不算富有,哪怕父兄把近一半的家产给了她做嫁妆,也没有多少,加上自己不会经营,夫家又没有底蕴,这笔银拖至四日后,直到胡家事发,不能说没有一点侥幸心理。
半下午,常春风手下的官员得知知府大人的长子,六元及第的平安来了,都说要请客。
常春风苦笑:“今日怕是不行,我夫人这些日身体有恙,平安赶过来帮着治疗,可他自己假日有限,明日就准备带我夫人回京调养。”
“哦,夫人病啦?我们还真的不知道,不然应该叫我夫人上门探望的。”陆知州一脸愧疚。
“不用不用,小毛病而已,慢慢养就是了,这些日子如此忙,恨不能一日顶两日用了,哪里”
“大人,大人。”衙差匆匆跑过来。
“通判大人的小厮在外面,说他家老爷在家突然人事不省,听说平安少爷来了,求平安少爷前去救命。”
常春风跟几个官员都大惊失色,通判下午请了假并不在府衙,就算是跟夫人吵个架竟然能把自己吵昏过去?
“平安下午说是去百草堂,还不知道有没有回来,这样,你去百草堂看看,我让人去后院找找。”
“好。”衙差飞奔而去。
一刻钟后,平安带着林峰四个提着医箱过来:“爹,有人生病了吗?”
“平安,通判大人昏过去了,具体情况我还不知,走,爹陪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