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蔓感觉身上一沉,起初迷迷糊糊的时候还以为是鬼压床了,晃了半响也不敢睁眼。一直等到身上越来越沉,透不过气来才忍不住挣扎两下。
“醒了?”
阿蔓听到熟悉的声音先是安心,而后就是恼怒。
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吓人是怎么一回事?拿她当消遣吗?阿蔓恨恨的挥了挥手,意图把人从自己的身上挥下去。没成想两只手却被人抓着扭到头顶上了,现在是彻底动不了了。自古以来,女人打架无非就这几种,动手动脚动嘴巴,阿蔓也不例外。手脚都用不了,只能用嘴。许是起床气一时冲昏了脑袋,直到嘴里尝到一点腥味阿蔓才清醒过来。
阿蔓有些无措。
天子万金之躯有一点点损害都是不得了的大事。
嘉元帝却是突然笑了,伏在她耳边,热气熏得阿蔓的的耳朵都红了。
“小野猫,嗯?”
最后一个“嗯”字尾音微微上翘,带了一点诱惑,勾的人心都酥麻起来。
阿蔓不知怎么的,就满面红霞了。心里却在庆幸,幸好烛光昏暗,看不出端倪。又见圣上没有追究的意思,敛了敛心神才定下心来。
“今儿可是十五,又是中秋,圣上不该来长乐宫。”
话是这么说,阿蔓心里可不是这样想的。进了宫成了嫔妃就得有觉悟,大妇端庄贤良的姿态就不应该摆出来了。说完就去舔刚才咬过的地方。
嘉元帝“嘶”的一声,浑身发麻。
“小坏蛋。”
说完,重重的压了下去。
好几年的筹谋,几日的疲劳、紧张以及成功的兴奋全部都在此刻沉淀下来,化作一曲原始旋律。
*
上京最近气氛特别诡异,哪怕是入了秋了依旧炎热的天气,却像冰冻一般的冷寂。但是随着长公主开的一场菊花宴,才微微缓和了气氛,尤其是世家权贵和皇家之间的关系。
驻各地的藩王都带着儿孙回了京,结合实际之后,才接受了现实,猛然间凝结成了另外一股力量,同一向在上京称王称霸的世家大族有了利益之间的冲突。
两方争斗之下,却猛然发现朝中竟然还有一群人置身事外,乍然之下,两方都是收不了手,最后竟然让一群平民出身的清流占了上风。一群科举出身的举子走上了朝堂,让人心中实属复杂。无论是世家大族还是周姓皇族子孙,都自矜身份,以自己的姓氏和血脉为荣,但此刻也补禁打起了别的主意。
当然,由此而来,也掀起了一股科举之后“榜下捉婿”的风气。这是后话,自然不提。
长公主是当今的长姐,是太后的亲生女,圣上从小养在太后的膝下,同这位一起长大的姐姐感情也不错。此次的宴会倒也得了圣上的赞许。
长公主身边还带着几个四五岁的小姑娘,其中一个穿这鹅黄色衣裙、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是由长公主亲自牵着手进门的。
众人疑惑之下才得到长公主解惑。
“原来是小公主。”
“小公主眉目如画,瞧着就像观音娘娘身边的玉女一般讨人喜欢呢。”
……
作为嘉元帝膝下唯一的女儿,小公主的确金贵。也正是因为小公主随着太后回宫了,湘贵媛仿佛也变了一个人。更因为小公主在京里的亮相,湘贵媛也不再像以前的低调,而是张扬起来。
打扮不再素雅,偏向富丽堂皇起来,而且做事也高调了,在凤仪宫请安之时言语之中也多了几分笑意,连讲话的声音都无端响了三分。
无非是觉得自己有底气了。
那倒也是,小公主养在太后身边,太后回宫这些日子,除了见过皇后,就是湘贵媛了。圣上敬重太后,去湘贵媛那里也去了好几次。
湘贵媛长相清秀,平日里打扮得素净,反而别有一番味道。可如今头上插满了金簪的模样,阿蔓只觉得湘贵媛平白的俗气了。还不如云昭仪做这样的打扮,起码云昭仪长相娇艳。
阿蔓手里捏着松子一颗一颗的往下吃,不一会儿一叠已经剥好的松子仁已经被吃完了。只好
眼巴巴的瞧着对面正慢条斯理的剥松子的圣上。
“使唤朕成了习惯了是吧?”
话是这么讲,但是手底下松子还是一颗一颗剥着。
阿蔓笑。
“陛下的手劲儿大,剥松子熟练呢。”
“可不得熟练,剥了一碟又一碟的。”嘉元帝似笑非笑。
阿蔓也起一颗松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