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心中再怎么不愿意相信,墨卿烟最终不得不承认,她终究低估了这支北荒最精锐的军队的战力!
墨卿烟原本以为,这些习惯沙场征战的士兵,在不怎么宽阔的城楼上与她交手,她或许最终依然会落败,但凭借她的身手,撑个半柱香的时间还是绰绰有余的。
然而事实证明,墨卿烟错了!
这些赤狼禁卫或许在个人的战力上还不如当初山谷内,秦华派来的杀手。
可当他们三三两两交替掩护,摆出小型军阵时,墨卿烟只觉得自己仿佛迎头撞上了一堵坚实的城墙。
手中历来无坚不摧的银枪,在墨卿烟把第七个北荒士兵挑下城楼时,就在那些手持刀盾的士兵面前失去了应有的威力。
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墨卿烟便被逼到了绝境,身上三道清晰可见的伤口,虽然因为耶律长思的命令,皆非要害。
可每一滴从伤口流出的鲜血,仿佛都在嘲笑着她的不自量力。
再怎么厉害,她终究只有一个人,面对这城上城下数以万计的北荒士兵,根本是插翅难逃。
“朕说过,这一回你绝不可能逃掉!”
耶律长思在北荒士兵的保护下,冷冷一笑,尽管一想到这个曾让他们北荒大军损失惨重的女人马上就会跪倒在自己面前,他就忍不住想要嘲笑几句,可最终出于对对手的尊重,他还是忍住了。
毕竟,撇开墨卿烟从头至尾的不自量力不谈,那份敢只身前来的勇气,天底下恐怕也没几个人有了。
“投降吧,虽然朕并不希望用这样的方式来处理此事,可若你仍旧负隅顽抗,朕也不介意看着你的血再多流一些。”
耶律长思看着墨卿烟身上三道伤口,以及那张因为在方才战斗中沾染了血污而略显狼狈的脸庞,生平第一次对一个女人有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敬畏。
当然,也就仅限于此。
敌对的立场,信仰的不同,都注定他不会在此事上有半点心慈手软!
虽然,数万精兵去围攻一个女人,这样的事情任谁看都会不耻,可这个纷争的天下,脸面什么的,可不会替你掠夺资源,攻占城池。
墨卿烟嘴角略略上扬,没有在耶律长思身上多浪费半个字的力气,手中已然被鲜血染红的长枪,便是她最好的回答!
虽然她的确没办法继续在赤狼禁卫的攻势下撑多久,可这并不代表她非得以一人之力战千军万马。
而且逃跑在这个节骨眼上,虽然不是英雄所为,可却是极好的对策。
更何况,她可从来没觉着自己是什么英雄!
目光锁定了一旁的城墙,墨卿烟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略微估算了一下玉水城城墙的高度后,第一次为东墨一座城池的城墙过于矮小而感到高兴。
从这个比沧澜关矮了一小半的城墙上跃下,她还是有把握能够保证自己安然无恙落地的!
“呵呵,看样子,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墨卿烟的沉默,让耶律长思失去了本就没多少的耐心,眼睛里寒光一闪,点了点头。
穆雷顿时心领神会,毫不犹豫的指挥着士兵们继续围攻上来。
然而还不等北荒士兵手中的战刀临近,墨卿烟一个闪身,便冲到了城墙边上,脚下一点,跃上墙沿,在无数震惊的目光下,没有丝毫迟疑,纵身跃下。
临近地面时,墨卿烟双手一转,伴随着一阵刺耳的金鸣,银枪在玉水城城墙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凹痕。
不过即便有墙面的阻力,墨卿烟在落地的瞬间,还是不得不向前翻滚好几圈才卸去身上的力道。
回头仰望了一下高高的城墙,墨卿烟也难免心有余悸,“呼,这种事情,我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有些事情,感觉与实际的差距,还是有些大的……
墨卿烟尚且如此,城楼上那些北荒士兵连同耶律长思在内,更是直接愣在了原地。
毕竟,谁也想不到,墨卿烟竟然敢从城楼上跳上去,而且看其模样,似乎毫发未损的落地了。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追!”
耶律长思率先回过神来,立刻对着城下的北荒士兵喝道,“给朕拦住她!”
是的,即便不少北荒士兵已然涌上了城楼,可耶律长思重兵把守的东门,又岂会只有这点兵力。
随着耶律长思一声怒喝,城门附近那些本该是百姓居住的屋子里,顿时如潮水般涌出大量北荒士兵。
耶律长思能稳坐北荒帝位这么多年,其行事自是十分谨慎,而眼下的这些士兵,便是他为了示弱诱敌以及以防万一而设下的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