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琅是从哪里找到这个的呢,难怪一身的狼狈……
风霁白握住药瓶,微微失神。
在她没有注意的时候,方巍之悄无声息的走了上来,沉声道:“怎么?看来凌郡王对你用情颇深啊。”
风霁白一激灵,她抬头看着方巍之锐利探究的眼神,冷静道:“你误会了。”
“哦?我怎么瞧着不像是这么一回事呢?”
“凌郡王什么心性恐怕京城里无人不知吧,方丞相难道不明白吗?”
楚泠琅为了迷惑麻痹皇帝的戒心,一直是以一个风流世子的形象浪荡调戏了整个京城,如今人们都知道如果要去找凌郡王,不是在戏园子里,就是在勾栏酒肆中,再不然,就是在风霁白的府上了。
“呵。”方巍之短促地一笑,“那么你呢?风大人?”
风霁白在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终于来了。她正色道:“方丞相既然扼住了在下的命门,那在下岂有不从的道理呢?”
“风大人果然是个聪明人。“果不其然,方巍之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在达成了自己的目的之后,方巍之自然不想继续追究她和楚泠琅的纠缠了,只‘好心’提醒了一下风霁白:
“风大人,我看你和凌郡王之事,还是要尽早解决的好呢,不说皇上近日想将择一位京城郡主嫁给凌郡王,你与他关系过近,皇上也迟早会怀疑到你头上的,到时候本相还得苦恼一番才能帮风大人从中脱身啊。”
风霁白的心猛然刺痛了一下,她冷冷道:“不劳丞相烦心。“
方巍之突然肃然道:“你既然如今是我的人了,你应该也知道该怎么做吧?”
“不过言听计从。”风霁白深深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说道。
方巍之突然展开手心,里面也是一个小玉瓶。
“这是何意?”风霁白蹙眉,警惕地看着他。
“你放心,这虽然是一昧毒药,但并不是没有解药,只要你乖乖听话,我自然会每月奉上解药,你自然不会有性命的威胁。”
一天之内收到两个这样的东西,不过一个是救她的命,一个的要她的命。
风霁白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却苦笑一声。
方巍之垂眸看着她,风霁白拿起那个瓶子,打开盖子,倒出了一个深褐色的药丸。
风霁白捏起这颗小小的药丸,含口吞了下去。
方巍之挑起眉梢,赞叹道:“真不愧是风大人。“
风霁白一言不发地向着宫外走去,方巍之亦步亦趋地走在她身侧。
“自然在下如今为方丞相所用,总该让在下知道是效忠于哪位皇子的吧?”
风霁白想从他口中套出一点话来,淡淡地问道。
方巍之这个人很是聪明,他在朝堂中扮演着一个中立者的形象,处事不偏不倚,在皇子论政前,也从未听说过他与后宫中哪位皇子交好,与明显偏倚皇贵妃的田荣不同。这也是皇帝重任他的缘故之一吧,
皇帝宫凌夜这个人,最忌讳的便是结党私营,外加后宫皇子倾轧之事,那么多年以来他一直不立皇储,并且保持着后宫势力的平稳,从中就能看出一斑。而田荣之所以能够被他们轻易的铲除掉,恐怕也是与皇帝的示意有牵连。
“呵,在下效忠的当世陛下呀,风大人问这话可是容易让有心人误会了。”方巍之却并没有告诉她,而是眯起眼睛警告性地瞥了她一眼。
风霁白便是默不作声了,其实就算不用问,她也知道,方巍之效忠的是当朝皇后白格薇。
当年她透过蛛丝马迹查到,在白府盛兴之时,白家庶女白格薇便于府外的一个接头浪迹的少年有所牵扯,当时白家本想将白格薇嫁于另一世家庶子,但不知为何这事被捅了出来,那家庶子当即表示退婚,而白格薇也被家法毒打了一顿,发配到尼姑庵思过。
但是那位少年却无端消失了,白家愣是想找也找不到。
直到白家快要倒台前,朝堂中很快晋升了一名年轻的新秀,当年那得势的速度不比如今的风霁白慢,可谓了名动京城了。
那位新秀就是当今丞相方巍之,也是当年与白格薇颇为牵扯那个的少年。
之所以让风霁白深深质疑这个人的原因就是,当年白府抄家,执行的官员就是方巍之,而给皇帝出主意并且押送原皇后白惟心出嫁匈奴的,也是方巍之。
兜兜转转二十年,现在方巍之这个人,心计不减当年,竟然挟制住了风霁白。
为了不让自己重要的、所珍视之人再次被他毁掉……
风霁白紧紧攥住楚泠琅塞给她的那个小玉瓶,目视前方。
我一定要将这个人,拉入地狱中去,就算是带上自己,那也不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