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审案之权不在辑事府手中,陛下要问,也应去问三司才是。不过,根据从这几位家宅中抄没出的财物来算,若是三司判他们没有贪污受贿,那微臣才叫奇怪呢。”
赵钰点了点头,没有多言。只是看着这么多的卷宗,他心底也有些惊异。
他知道这几人十有八九是贪赃枉法了,但却没有料到,几人的罪状,单单贺拔允掌管的辑事府这边,就能查出来这么多,那么三司那边呢?
这几个朝中大员,在黄景明执掌朝政的这六年多里,到底做下了多少的恶事?
随手拿过一份,翻开来,正是兵部尚书张六奇的罪状,刚翻开大致看了几页,赵钰的脸色瞬间便变得难看了起来,然后又翻过几页,赵钰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起来,甚至一缕缕金黄色的武道气焰都若隐若现的在他身周浮现。
赵钰端起桌上的茶盏,准备抿一口消消火气,但看到那卷宗上记录的数字,瞬间气不打一处来,甩手将茶盏狠狠摔在地上。
“咔嚓!”
瓷器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紫寰殿中格外刺耳。
“陛下息怒!”
见皇帝发雷霆之怒,贺拔允、高力士,以及一众侍女太监,慌忙跪伏在地。
“都起来吧,错又不在你们,跪什么跪?”
赵钰略显烦躁的挥了挥手,冷笑道:
“呵呵,真是我大楚的忠臣啊,他一个正二品重臣,为官数十载,家宅里有个八九万两白银,还勉强说得通,朕也能接受!
但昨日,单从这老货家中抄出来的金银,就足有近五十万两!
这还没算房产店铺、珠宝字画这类短时间估算不出价值的东西!
朕不是傻子,这些统统加起来,要是没有个百万两白银,那才叫滑天下之大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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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好大的胆子啊,若是按照开国太祖太宗的脾性,千刀万剐都是轻的!”
说到最后,赵钰已是咬牙切齿。
单单兵部尚书张六奇一人,就至少贪墨了白银近百万两。
要知道,他赵钰登基时,国库里也不过白银一千两百多万两罢了。
一人就贪了国库的小十分之一,光是想想,赵钰就气得脑门直嗡嗡。
随手又拿了一份,赵钰只是大略一扫,便强忍着怒气将这一份卷宗再次丢到地上。
这一份,是吏部尚书孟冲的罪状,贪污的程度比之兵部尚书张六奇还要触目惊心。
吏部尚书掌管一国官员的考核和升迁,位高权重,历来就有着“天官”之称,再加上孟冲自恃是黄景明心腹,因此敛起财来更加肆无忌惮。
私下里卖爵鬻官,甚至通过操纵官员考核升迁,强逼对方行贿,孟冲这小二十年里可是玩得溜熟。
而孟冲借此贪污受贿所得的银两,比张六奇还要触目惊心!
“硕鼠,硕鼠啊!”
赵钰恨声道。
“朕就是全抄了他们的家,也算是轻的。若不是不想令朝政不稳,朕非诛了他们九族不可!”
说罢,看向贺拔允,冷声问道:
“黄景明府中,又是个什么情况?”
贺拔允斟酌了一下语言,道:
“陛下,辑事府在太和王府中,只搜出了金银十万两,其余物件,加起来总数不会超过五万两。”
赵钰闻言一滞,恨恨道;
“没想到这黄景明倒是干净了不少,可惜啊,这从根子上都烂了,烂透了!单凭他一人表面光鲜又有什么用?”
说罢,看向高力士道:
“带上这些卷宗,今天朕倒要在朝会上,杀几只猴,儆一群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