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修冥温润而笑,十分恭谦的给王氏填茶,但微敛的眸,却极是凉薄:“母后高瞻远瞩,儿臣折服。”
王氏抿了口清茶润喉,微叹一声后,缓缓又道:“当年先皇听了哀家一言,将你送到浣邺作为质子,这些年来,因为这事,我们之间也一直有着隔阂。
哀家听说在浣邺时你遇到了位姑娘,前些时日哀家才得知,原来清妍就是那位在浣邺帮过你的姑娘,哀家现在将她还给你,皇上得偿所愿,心结也该打开了。”
君修冥墨眸沉冷,唇角微扬起一抹笑靥,温声回道:“多谢母后美意,只是兄弟妻不可欺,何况,儿臣身为一国之君,更不能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他的意思很明确,清妍他要了,不仅如此,他还要王氏为他封住天下悠悠之口。
王氏一笑,母子二人彼此心照不宣:“时辰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此事哀家自然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孙儿先行告退。”走出永寿宫大殿,天空已飘起了绵绵细雨。
常德在殿外等候多时,他端着披风搭在君修冥肩上:“夜深露重,又下了雨,皇上要留意自个儿的身子。”
君修冥一笑,淡然点了下头。
“皇上今日心情似乎不错。”常德又是一句,君修冥一向息怒不形于色,但常德却是看着帝王长大的,偶尔也能揣摩几分帝王的心思。
“哦?那你可猜出朕为何高兴?”君修冥眸中兴起几丝玩味。
常德微思片刻,恭维道:“皇上一箭双雕,借力打力,赢得漂亮。其一,解决了惠贵妃的麻烦,其二,老奴恭喜皇上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
君修冥唇边笑靥深邃,一双冷眸却深不见底,只是他不知道将清妍留在宫里这是对还是错?
沉思片刻后问道:“前些时日让你去查清妍的身份,是否有着落了?”
常德躬身如实的回道:“清妍的确乃安霖渊之女安笙,原本都以为死了,后来却是用她师父的命换来的,所以才捡回了一条命。”
君修冥心里一紧,一双眼眸如海浪深幽,神情凝重的近乎可怕。
连常德一时都有些猜不透,按理来说,知道这位姑娘还活着本就是喜讯,如今这位姑娘还在帝王身边,不应该感到高兴吗?
……
翌日,太后王氏大张旗鼓的接了一位女子入宫,名义上是太后的远方侄女,但那张脸是无论如何也骗不了人的,宫中每一个人都知道她是宁王妃。
只是,太后说是她的侄女,那这个女子便是她的侄女。
而宗人府中,自然还有一个‘宁王妃’被关押着。
刚刚下了早朝,君修冥回到养心殿时,清妍早已在殿内等候多时。
他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她,几日不见,她似乎憔悴了许多,漂亮的大眼中,布满了红色血丝,模样极是无辜委屈。
君修冥微摆了下手,常德会意,忙遣退了殿内的宫女太监。
清妍哭着扑入他怀中,身体止不住的轻颤:“皇上。”
君修冥一手环在她腰肢,指尖轻柔的为她擦拭面颊的泪痕,眸中擎着星星点点的温柔:“怎么了?哭成这个样子。”
清妍反而哭的更凶,身体瘫软的攀在他身上,哽咽道:“皇上,你相信我,我没有害过惠贵妃,真的不是我……”
君修冥柔和的温笑,淡淡道:“朕信。”
清妍眨着一双明眸,楚楚的看着他:“真的吗?”
他轻笑,温热的掌心轻抚过她莹润的粉颊,语气轻润:“忘了吗?朕承诺过,无论发生什么,朕都会无条件的相信你。”
清妍微扬着小脸,深深的凝望着他,泪珠无声的划落眼眶:“可是,我好怕,宗人府的监牢,真的好冰冷。”
“别怕,噩梦结束了,不会有人再敢伤害你,从此时此刻开始,留在宫中,做朕的女人。”君修冥将她困在胸膛,低头吻去她肌肤上沾染的泪珠。
他的薄唇游移在她细腻的面颊,最后落在她红艳的唇上,咸涩的滋味,在彼此唇齿间蔓延。
两人忘情的拥吻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去解他腰间的玉带,而她温热的大掌却握住她微凉的小手,制止了她的动作。
清妍不解的看着他,小鹿一样的眸子,带着几分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