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着脑袋轻轻叹了口气,那些原本被她深埋在脑海里的记忆被解开了——
上辈子她落入了黑泽凉介的手中,任凭他搓揉,她恨他。于是,在得知他的心意和他的爱后,她便迅速堕落了,她要报复他,她也要得到更多的快乐。
他所珍爱的洁白被她亲手染黑,他暴跳如雷,将她放进银座公关店的大染缸里,想让她自己好生瞧瞧没有他的保护她会如何,却不想她竟然在此处混的风生水起。
……直到她厌倦为止,她都在刮着他的心。
想想那个时候的自己真是被仇恨完全蒙蔽了双眼,用这种方式折磨他可真是可笑。
藤原秋奈捧着自己的脸颊,对着自己微笑,轻声对自己说道:“我最爱的应该是自己才对,这个世上如果不多爱自己一点的话,还有谁会来爱你呢?”
身上渐渐恢复了力气,她便走到门边,想要看看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是什么样的,究竟有没有逃出的机会。
“吱——”
她将有些发涩的纸门推开,一股夹杂着水汽冷风迎面扑来,让她打了个寒颤。
秋奈裹紧了衣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光裸的脚踏在微潮冰凉的地板上,她觉得身体里的一股热气顿时消减了下去。
春雨在廊外细细密密下着,落进廊子下的池塘里溅起了一层层涟漪,竹笕承载不了过重的雨水,“吧嗒”一声又栽进了池塘里,溅起片片碎玉。
院子里寂静无声,唯有雨水冲刷竹叶的刷刷声,这里像是一座空庭。
他是将她当作高塔里的公主了吗?
秋奈沿着回廊走了几步,当拐过一个拐角的时候,她终于听到了人声——好像有人在争吵。
她两只脚互相磨蹭了一下,便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然而,还未来得及走多远,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便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走了出来,拦在了她的面前。
“抱歉小姐,前面不是你应该去的地方。”
秋奈捏着袖摆,乖巧地看向他,来人要比她高上好多,板着一张不近人情的脸,额角还有伤痕,显然是他们组里的人。
她没有再多说一句,只是表示顺从地低下头,正准备转身离开,却突然传来了一声大喊——
“我不同意!”
那是黑泽凉介的声音,那与他争吵的声音则是——
“愚蠢!为了区区一个女孩子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我倒是想要见识见识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孩子,竟能让你如此痴迷!”
这个声音她也无比熟悉,那正是黑泽凉介的父亲——现任的组长。
上辈子,他可是无时无刻不想弄死她这个将他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继承人折磨的痛苦不堪的女人呢。
既然他能接到消息来到这里,那说明来救她的人应该也行动起来了吧。
藤原秋奈对两人的对话毫无兴趣,转身便走。
“不要父亲!”
“嘭——”
黑泽凉介从纸门里摔了出来,紧接着便是一道雪白的光划过,一把锋利的□□正插在他摔倒的身旁,只要歪上一点,就能直接把他切腹了。
这对亲生父子简直就像是天生的仇人,尤其是在关于她的问题上。
黑泽凉介目光阴郁,他的视线由那把寒光凛凛的□□移到了不远处正光着脚踩在湿漉漉木制地板上的藤原秋奈身上,他眉毛蹙起,眸子一瞬间紧缩。
“快走!”他焦急的作出口型。
在刀口前也毫无慌张的他,竟然在看到她的时候眼湖慌乱成雨中的水面。
然而,他的反常是如此的明显,又有谁会注意不到呢?
那个人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站在黑泽凉介身前,没有看她一眼,仿佛她根本没有资格让他看上一眼,他整个人就像是沉甸甸的山,厚重的气势压得人喘不上气来,他对着黑泽凉介冷漠地问:“那个女孩子?”
黑泽凉介捂着胸口,发出沉闷地咳嗽声,不肯回答他的问话。
他淡淡地瞥了黑泽凉介一眼,转身离开,黑色的衣摆扫过刀锋,“好好把人家送回去,再好好的道歉。”
似乎察觉了黑泽凉介的无声抵抗,他哼笑了一声,仿佛在笑凉介的不自量力。
“真的不甘心的话,就好好增强实力,再抢回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