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慕容璟的名号,那帮方才还仗势欺人的公子哥,一个个都变成了小绵羊。将我放了之后,李家公子诚恳地表示,方才他不过是酒后同我闹着玩儿,没想对我做什么。
我哼了一声:“鬼才相信。”理了理凌乱的衣衫,捡起地上灯笼,气冲冲道,“你赔我的花灯!”
他连道:“好好好,赔,我赔。”对身畔跟班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买盏一模一样的赔给这位夫人!”狠狠踹他一脚,“去啊!”
被踹的那个跌跌撞撞买灯去了。我又瞪了这帮纨绔一眼,才走到无颜和慕容璟身边,对慕容璟道:“七王爷,你们来得真是时候。”
阿福也跑过来,对着无颜唤了声:“公子。”诚惶诚恐道,“都怪小人,没有保护好夫人,请公子赐罪。”
不等无颜开口,我便为他开解:“你有什么罪?”指着对面的人道,“错的是他们。”说完之后又询问无颜,“夫君说是不是?”
无颜凉凉地看我一眼,没有说话。
那李家公子却点头哈腰道:“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又对慕容璟道,“让王爷见笑。”抬起手拭汗,“还望王爷看在家父的面子上,放小人一马……”
其他的那些公子哥也纷纷求情,且搬出了自家长辈的名头,他们的爹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知怎么就教出了这样的儿子。
慕容璟无视他们,寻问无颜的意思:“长梨的事是你的事,你想我怎么帮她出气?”
我心想,无颜不过是一介草民,今日虽有慕容璟撑腰,但得罪了这帮纨绔子弟,对他来说没有好处,我又并非他在乎的人,不过是受了些小小的委屈,他自然不会为了我同他们过于计较。
只听他垂首道了声:“多谢王爷。”又道,“醉酒生事,调戏良家女子,这两桩罪该如何论处,都有明确的律令规定,王爷也不必问草民的意思,法办便是。”
我一听他说法办,忙拉他的袖子:“算了算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对慕容璟道,“王爷,放他们走吧。”
那帮公子哥听后连连向我道谢,我虽然极反感他们,却没想接着为难他们,却听无颜道:“此事便交给王爷了,草民先行告辞。”说完朝慕容璟行了个点头礼,便拉上我往人群外去,阿福见状忙朝慕容璟告了辞,小跑着追过来。
我一手提着那盏破灯,一手被无颜紧握着,心里颇有些挂念,连连回头:“他说要赔我的灯还没拿到呢,怎么就走了?”又吩咐阿福,“你快去帮我要回来。”
阿福撇了撇嘴:“夫人,这个时候您便不要惦记灯了。方才把小人吓得魂都快没了,若不是公子来得及时,夫人就……”
我浑不在意道:“可我不是没事么。”
阿福道:“万一有事呢?”苦口婆心道,“夫人初到晋地,有所不知,那李全是京城有名的花花公子,被他吃干抹净的姑娘数不胜数,夫人若是今日逃不掉,便相当于羊入虎口,最后一定会被吞得骨头也不剩,到时候夫人想哭都来不及。”
我看他一眼,道:“你也太小题大做了,放心,我心里有数。”
却听无颜凉凉道:“心里有数?我却看不出你心里有什么数。”
我道:“我心里自然有数,自保不成,大不了鱼死网破呗。”
话说完,感觉到握住我手腕的手微微一抖,随后力道收紧,我只觉得骨头都要被他捏碎,蹙眉道:“你做什么啊,疼。”
他道:“这时候却是知道疼了。”
我挣他的手:“你松开。”
他不动如山,将我的手腕抬高,目光凉凉如清冷月色:“你不是很有本事么,那便与我鱼死网破试试。”
他力气甚大,我不管怎么努力,都不能把那只手给掰开,最后只得放弃,咬牙切齿道:“我错了还不成么。”
他看着我,嗓音幽凉:“一个正常男人只用三成力气,便能让你这般告饶,想要将你吃干抹净,还不是易如反掌。”说完将我的手往旁边一甩,便自己走自己的了。
我揉了揉被他握痛的手腕,朝他背影腹诽了一句:“莫名其妙。”
身边阿福掩口笑道:“夫人,其实公子他也是关心你。”
我看他一眼,问他:“阿福,今天太阳打哪边出来的?”
阿福有些茫然:“自然是打东边出来的。”
我道:“那不就得了,太阳又没打北边出来,他怎么可能关心我?”说完就去追他了。
阿福默了一会儿追过来,道:“夫人,你手里的花灯都坏了,还留着做什么?不如小人帮你扔了吧。”
我叹口气:“坏是坏了,回去修一修就是,我七夕不一定能出门,还指望着这盏灯应应景呢。”
阿福提醒我:“不是不一定能出门,是一定不能出门,今日出了这桩事,公子一定罚夫人禁足,日后再不带夫人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