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人生各人担各命,我们只能确保自己没有做错。”
他苦笑:“你能做到不难过和自责吗?”
她垂首,黯然沉默。
她亦做不到啊!
他们落入到一样的困境里。
他们变成了一样狼狈的人。
他说:“金毋意,我想抱着你。”
于是她扔下手中雨伞,往他身侧挪了挪,继而靠进了他怀里。
湿透了的两个人,在雨中紧紧相拥。
漫天的雨水,清洗着世界,亦清洗着他们。
麓山的夜,从未如今日这般喧嚣不宁。
而在屋脊的另一边,梦时也正猫着腰蹲在雨中。
雨水淋透了他的衣衫,勾勒出他劲瘦的身体。
二人的对话,已一字不落地落入他耳中。
他咬牙握拳,心绪久久不平。
小姐的身世本就是个意外,如今却又出现皇帝是双生子的消息。
事情显然越来越复杂了,小姐也在其中越陷越深,他不知何时才能带着她离开。
这痛苦而漫无边际的等待啊!
他最后看了眼屋脊上相拥的二人,转身从另一边屋顶跃下去。
夜黑得不见五指,他却轻车熟路地绕过甬道,径直回了西厢房。
绿苔还未就寝,似在等他。
见他湿漉漉进屋,刚要问他是否要沐浴,却见他恶狠狠地看过来。
绿苔吓得后背一紧,立即噤了声。
少年转身去了屋后。
在后院、在雨中,他又开始疯狂地磨剑!
心机
梦时在后院磨剑,一直磨到了雨停。
幽暗光线里,那柄剑仍是灰头土脸毫无凌厉之色,俨然是最末等的兵刃。
顾不言说得没错,这就是一截破铜烂铁。
他咬了咬牙,兀地将剑狠狠插进泥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