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司载阳并不在牛津,这位舅舅的态度又很诚恳,十分婉转地表达了外公去世后家里的困难,没什么城府的司夏夏便信以为真。
面对温莱司菲的好奇,司夏夏肯定不敢说她的钱是爷爷给她的,只好谎称是外公留给自己的。
司载阳回来后听说这件事很是头痛,他原先并不愿意让司夏夏知道自己有个什么样的舅舅,听说后却直为没有提前给她打预防针而后悔。
看看阮雅孟的脾气,就知道阮父多惯孩子,又因是老来得子,阮父对儿子自然是加倍的宠爱。
司夏夏的舅舅原本也算上进,进了所不错的大学,念书时因出手阔绰引得别有用心的人的注目,被诱引着染上了毒瘾,此后不止无心学业,更因成日与坏朋友为伍又添了赌博的恶习,十年间,司夏夏的外公为了给游手好闲的儿子还赌债,不仅原本殷实的家底见空,更气坏了身体,不到八十岁就去世了。
司夏夏的舅舅只用了两个月就挥霍光了五万镑,亲朋好友中除了司夏夏,谁还肯给他钱?因此他很快又到牛津找司夏夏诉苦。
司夏夏知道实情之后,再不肯给他钱,送客的时候司菲却有意无意地说漏了嘴,不止让他知道司夏夏有一笔来自“外公”的巨额财产,更让他知道外甥女的男朋友出自名门,特别特别有钱。
他从司夏夏处讨不到好处,便转而去纠缠傅岳。
一年前,还在牛津没来伦敦的时候,司夏夏和傅岳感情非常好。但感情再好,
有这么位舅舅隔三差五地到学校纠缠男朋友,她仍然觉得十分丢脸,心里虽然有点生司菲的气,却因知道姐姐不是故意的,不好责怪。
傅岳给过两次钱,又因撕破了脸后他不断纠缠司夏夏狠狠揍过他几顿,却并没有实际效果。
因为根本没有任何事情能威胁到穷困潦倒的瘾君子和赌鬼。
眼下,他正不怀好意地用让司夏夏无比恶心地眼神盯着她的锁骨看,嘿嘿一笑,说:“夏夏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你怎么可能没钱呢,看看你的车和项链,外公给你的钱你真的用光了?”
阮雅孟去世的时候,阮家已经被这位舅舅作得大不如前,阮父心疼外孙女没了父母,把私藏的两万镑都拿出来想留给司夏夏,但知道阮父情况的司载阳根本没要,还看在阮雅孟的面子上,背着司夏夏和温莱司菲替阮家解决过两次债务危机。
为了躲舅舅,这一年司夏夏很少回离伦敦并不远的牛津,没成想又被他查到了她的地址。
司夏夏头痛欲裂:“我拿我妈妈发誓,外公根本没给过我钱!我姐姐不知道情况,是她误会了。你能不能别再……”
没等她说完,他就会意地一笑:“明白了明白了。你的钱是司载阳给你的,你们的关系不一般,他给你钱肯定不能让老婆和女儿知道……你有两个金主,钱对你来说算什么,舅舅可就只有我一个。”
他想伸出手抓司夏夏,手指却猛地被人一掰,大声呼痛。
傅岳脱掉大衣罩在冻得发抖的司夏夏身上,又狠狠踢了他一脚。
司夏夏的舅舅挨过傅岳太多次揍,心知肚明自己打不过他,又远远地看到应酬完归家的司载阳的车子驶过来,咒骂了几句便走了。
因为不止傅岳,司载阳也揍过他。
傅岳假装没听到他侮辱司夏夏和司载阳的话,语气温和地低头问司夏夏:“他没吓着你吧?”
“没有。”
傅岳正想去握她的手,瞥见了司夏夏的舅舅的司载阳连车门都顾不上锁,便快步跑了过来,关切地问:“夏夏你没事儿吧?”
“没有。”司夏夏依旧无精打采地垂着眼睛。
“司先生。”看在司夏夏的面子上,傅岳维持了一下表面上的礼貌,同司载阳打了个招呼。
司载阳却只当没听到,眼皮都没抬,问司夏夏:“你现在就跟我回去还是晚点儿?”
“晚点儿。”
“别太晚。”
“嗯。”
司载阳全程没看傅岳,直接回家了。
傅岳早就习惯了,更懒得和司载阳生气,打开车门,替司夏夏拿出大衣和包,锁上车后,把她带到了自己的车里。
司夏夏被舅舅闹得满心烦躁,看到傅岳来求和也丝毫都高兴不起来。
傅岳吻了吻司夏夏的额头,笑道:“刚刚给你打电话,你关机了……幸好我过来找你。被他知道你的地址,肯定还会再来,要不你先搬到我那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