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个信号是什么,她却没有告诉我,只跟我说到时候我就知道了。
只要看到那个信号,就意味着要塞还没有陷落。
那信号到底是什么——我刚这么想,突然就看到远处飞出一个光点,像是逆飞的流星那样升上夜空。
下一刻火点炸开——那竟然是一颗烟花,这样的暴雨中居然会有烟花绽开,我听说就算是矮人的烟花也很难在这种情况下燃放。
但马上我就明白了,因为那烟花炸开来后,竟然形成了两柄战斧的形状——是我很熟悉的形状。
这是魔法做出来的烟花效果,而我能想到会做这种无聊事情的,只有一个人。
几乎是想也没想的,我会心地笑了出来。
“杀啊!!!”前方响起了战友的怒吼。
我也抽出了自己的两柄战斧,带着雄浑的战吼冲向了最后的战场。
讨伐威胁世界的魔王的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勇者小队(1)
我让身后的战友们分散开来,按照事先安排的阵型,以小队为单位保持一段距离以相同的速度交错行进。
然后我将带领小队的任务交给了瓦克,独自加速冲向阵型的最前列。
大群雷雕制造的厚重雨幕和雾气遮蔽了视线,照明的火把早已尽数熄灭。但我还是能望见数百米开外大团大团的黑影聚在一起,像是黑夜的风雨中海面上翻涌的波涛。
带着这样的视野在原野上厮杀固然会有些辛苦,但对突袭的一方却是求之不得的事情。敌人这一手本来是为了影响要塞的火力,却正好给准备从背后捅他们刀子的我们提供了一个绝佳的掩护。
不出意外的话,魔王应该就在敌人主阵的后方,那便是我们要锁定的主目标。敌人的兵力单论数量其实对整个银辉要塞并不具备威胁性,他们唯一能摆上台面的牌就只有魔王的尸首,更何况那些所谓的兵力有相当一部分其实就是靠魔王的死灵光环驱动的尸体。
随着距离的拉近我感觉隐约能看到了,那道模糊却又顶天立地般巍峨的巨大影子,它被氤氲的雨雾笼罩着,在夜幕中周身笼罩着一层令人心惊胆战的恐怖氛围。
率先发起进攻的是女皇,她突然全身燃烧起来,同时猛地振翅加速,像一枚炫目的流星那样划破漆黑的夜幕。
她抬手一指,火星从她的爪尖划出一道亮红的直线,近乎瞬时地命中目标。
一瞬间,耀眼的火光照亮了那道影子。
佝偻着脊背的魔王收拢着残破的翼膀背对着我们,以近乎长眠的姿势躲在笼罩着自己的暗影之壁里头,但是即便是这样我们还是不得不仰起头才能望见它的全貌。
它确是死了,但之前在城墙上第一次亲眼见到它的那股压迫感却丝毫未减,我能感觉到一股难以名状的恶寒在心底骚动。
虽说是处在后方,但并不代表着我们接近魔王的路线是畅通无阻的。穆达尔确实是个谨慎到有些投鼠忌器的人,为了保证这张王牌的安全,魔王的尸首周围围着好几圈的恶魔尸首,会飞的和不会飞的都有,一眼望去少说两三千头,它们簇拥着魔王,就像是鸦群在巨兽的尸首周围起落。
这种情况下只有女皇能毫无阻碍地长驱直入,那些杂兵对她来说存在与否根本没有区别。她只是自然地扇动双翼,那些想妄图接近她的恶魔就如扑火的飞蛾那样在烈火中化成灰烬。
她围绕着魔王飞行,肆意挥舞龙爪,每一下都有火弹从她的手里飞出,撞击在暗影之壁上,还有几枚炸到了那些扎堆的杂兵身上。
很快接连爆散的火焰就覆盖住了整个暗影之壁,像是把魔王包在里头炙烤——虽然看着着实不是道能让人提起胃口的菜。
即使不可能真的被灼伤,魔王还是虎躯一……应该是说,像是被惊醒了一般扭转起了身躯。
当然已经死亡的尸体自然不可能真的有这么敏锐的感知力,真正操纵着它行动的是作为施法者的穆达尔。就算他再怎么沉浸于对银辉要塞的猛攻,女皇攻击得这么张扬,只要不是又聋又瞎都应该察觉得到。
虽然还看不到他的身影,但这并不重要,作为巫妖,他的命匣才是他的本体,那个命匣就放在魔王的身
“又是你们这些兽人!”我听见穆达尔的咒骂在脑中仿佛钟声鸣响,带着几分诧异,“就这么喜欢坏我的事么,你们这些……该死的蝗虫!!”
恐怖的吼声毫无征兆地从魔王身上爆发出来,磅礴的死亡力量以它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涌动,一瞬间冲在最前排的人就感觉喘不过气来了。
从断奶开始就饱受训练的座狼也因为这声吼声被勾起了本能上的恐惧,最前排的座狼猛地刹住了脚步,推进的阵型出现了一瞬的迟滞,骑兵们不得不猛挥缰绳迫使它们继续前进。
就在穆达尔控制着魔王缓缓抬起狰狞的爪子汇聚起黑色的火焰,准备对我们出手的时候,女皇忽然发出一声震慑人心的龙吼,从正上方笔直地冲下,用燃烧的利爪一爪子挥在暗影之壁上。
伴随着清脆的响声,那暗影之壁竟在这近距离的全力一击下出现了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