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许久,我提出来一个设想,“魔王其实是存在某个弱点的?当时联军无意中触发了那个弱点?”
“有这个可能,但是几率很小。”罗兰摇了摇头,“魔王作为一个无比强大的完整魔力构造体,从外部破坏导致魔力泄露的现象不是那么容易的。那应该是内源性的变故,要形容的话,就像是中毒或者中了诅咒的反应。”
罗兰的推测让我们都有点悚然,这听起来就像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暗算了那个如神明一般强大的魔王一样。
“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还是必须先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问题上。”一直沉默不语的主事人——穆塔法元帅开口说道,“这座要塞现在的防御力量面对敌人的全力攻势还不太乐观,我们现在有必要确定敌人的位置。”
“关于这一点,我能给出一个答案。”罗兰举起手来,“这些天我一直不断地让我手底下的人放出使魔侦查……”
“敌军的首领是那个穆达尔,他能放任你获取情报?”托莉薇娅皱眉。
“只是确定位置的话还是很简单的。诚然敌人能轻易地发现我们排除的使魔然后消灭,所以我们反而可以利用这一点,我让手下的人向各个方向放出使魔,然后感应那些被消灭掉的使魔的方位和距离。”罗兰抱手笑道。
“那敌人的位置现在在?”
“西南方向,大约两百里。”罗兰幽幽地说道。
这几乎就是马上就大军压境啊……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2)
虽然做了那么多布置,敌我双方的战力差距还是不容乐观。
一旦敌军兵临城下,我们是否能撑住局面还是一个一个未知数。
“只有这么点距离居然还没有速攻过来……还用远程打击骚扰这里。”托莉薇娅抱着手,“很从容啊。”
“从容也是自然的。他们很清楚双方的差距,确信我们没法放弃都城,只能据守在这里。”穆塔法元帅用手指敲了敲桌板,“既然被摁在爪子下的猎物逃不走,自然没有着急吃的必要。”
这个比喻听来倒是挺贴切的,眼下被敌人手中的魔王尸首这一战略性武器的阴影笼罩着的我们,岂不就像是被猫用爪子摁住的老鼠?
用爪子摁住了猎物的掠食者当然是最从容的,猫有时会肆意地玩弄抓住的猎物,然后在饿了的时候才下手吃掉。
当然,有时这个过程也会出现意外,虽然多数时候被抓住的猎物都会深陷对天敌的恐惧,只懂得一个劲地逃跑,然后一次次地被早已预料过它的逃脱路线的掠食者重复捉住。
但毕竟兽穷则啮,非常偶尔地,有时候猎物会做出不同寻常的举动——这些小动物可能会对远远强于自己的天敌发起主动攻击。
然后,有时这种毫无理智的自杀一般的举动反而会导致一些出乎意料的结果——原本以为放开爪子后它们就会逃跑的天敌会被这出其不意的一手攻击吓一大跳,然后找到了破绽的猎物趁机逃之夭夭。
像这样的事情倒也并不罕见。
嗯?等一下。
随意一闪而过的联想突然化作了一道灵光,一个有些大胆的想法在我脑中一闪而过。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思索了许久,我还是决定把这件事说出来和在场的人讨论一下,“如今摆在眼前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是,因为战力的差距,我们只能据守在要塞里,出动出击无异于自杀——这件事,我们是这么想的,敌人也是这么想的,对吧?”
在场的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如果,我们反其道而行呢?”我继续说了下去,“在这种看起来绝不可能主动出击的时候主动杀出去,或许……至少我们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听了我的话,在场的人都沉默了片刻。
“大战略玩这种作死战术,无异于以卵击石。”托莉薇娅淡淡地说道。
“但或许能作为一个打乱敌人的阵脚拖延时间的骚扰手段,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罗兰站在我这边补上一句。
作为要塞统帅的穆塔法用锐利的双眼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从嘴里吐出一句:“疯点子。”
我想也是,这位对我颇有成见的老骑士大概率不会待见我的意见,更何况是这种风险不小的点子。
但接下来他却出乎我意料地又补上了一句:“这支敢死队要由谁来带?”
我愣了一下,然后认真地回答道:“我提出来的,当然由我来,兽人的狼骑兵应该算是最适合执行这种打了就跑的战术的兵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