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朝臣如何恨铁不成钢,姬玄策都不再理会。
回想起以前他为了权力机关算尽步步为营的样子,真是恍如隔世,令人唏嘘。
好像他过往的追寻,一应皆是索然无味。
而他现在的追寻,却连梦也梦不到。
王朝又陷入四分五裂,叛军攻破京城的时候,姬玄策还在悠闲地饮酒,琉璃盏里酒液微漾,修长白皙的手稳稳当当。
面上,哪看得出来骨子里已经是了无生趣。
老太监焦急地劝他:「陛下,皇宫里有暗道,您赶紧离开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朕知道。」他是前雍朝唯一留下的嫡皇孙,普天之下,没人比他更了解这座古老的皇宫。
他只是,自己不想逃而已。
敌军围拢之际,如此危急的时刻,姬玄策却悠闲地踱步去了冷宫,撕开封条,倒了一琉璃盏烈酒浇在地上,轻笑:「这是去年攻破京城的时候,朕为她埋下的女儿红。」
老太监忧虑地皱着眉头,赶紧把门关严实。
谁也不知道外面的敌军什么时候就会闯进来。
姬玄策丝毫不在意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自顾自地说:「朕其实是个……没有感情的怪人。」
「我用百姓安宁骗她出神山,但其实我自己内心,根本不在乎百姓困苦还是安宁,我只是想要复国,这是我唯一的目标,所有人包括我自己,都不过是逐鹿的工具,有用便使用,无用便抛弃。」
「她是我唯一没想过要抛弃的人。我将她带出神山,利用她的名号,让她陪我吃了许多苦,虽然我不爱她,也从没想过抛弃她。」
「她刚出神山时懵懂得像小孩子,问我什么是爱。其实我也不懂,但我惯会伪装,从不暴露自己的无措。那时还在少年时期的我,用尽所有的想象,教她,告诉她,爱是付出,是占有,是独一无二。」
「后来,她很爱我。」
「她怀过一个孩子,被生生剖掉了,她很伤心,她肯定很爱那个孩子,但我无法感同身受,我甚至想到一个生命寄生在她身体里,损害母体,就厌恶至极。我暗中教训那些人,也不是惋惜失去了自己的长子,只是不喜她受到了伤害。」
「我送她的小狐狸,她也视若珍宝,可我自己,却不喜那只畜生占了她太多注意力。」
「孟家女两次构陷她,我假作不知,布自己的局,我本可以向她解释清楚,可我向来谨慎又多疑的人,我不会将自己心中所思所想说给任何人听,即使她不会宣扬出去,我也怕哪天隔墙有耳,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她很失望,很伤心,我知道,但无法理解。」
「我教会她爱是付出,是占有,是独一无二。她学会了,我自己却始终不会爱,没有感情,只知道权势利益,我对她,也只是责任和习惯。」
「从前居无定所,攻破雍京城以后,我想着,以后应该就是在这里和她待上一辈子了,我便埋下一坛女儿红。她与我成亲时,条件很简陋,连口合卺酒都没有喝。我想着,别人家的姑娘都有的,她也要有,她始终是我唯一的妻,日后我把孟家铲除了,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