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是钱。」
谁说的?我想要钱。
4
八抬大轿,红妆十里,王爷成婚都未必捕的来的塞外大雁。
他给了我一个女人出嫁该有的一切体面。
有好多正经人家的小姐,都未必能得到的体面。
那一天,侯府门前人山人海,堵满了长街,都想观瞻,是怎样的貌若天仙,能让眼高于顶的谢侯爷丢掉一整府的美妾,可她一人疼爱。
喜轿轻晃,我在人声鼎沸里怅然,他骑着长安不多见的汗血宝马而来,脊梁笔直,风度翩翩,像极了他亲手将长剑刺进我夫君胸口的那一天。
「喜不喜欢?」
洞房花烛夜,他捧着那顶花费千金为我打造的凤冠,上面的珠宝耀眼。
我浅挑朱唇,抚着冠上那枚红宝石,指尖像染了鲜血。
「喜欢。」
他的眸光黯然,嘴边却难得的勾勒出笑意。
「不,你不喜欢。」
未及我愕然,他伸手敏捷的环上我腰间,掏出了那把深藏已久的匕首来,摆在我面前。
「我若不问,你打算何时坦白?」
这般轻易的被戳穿,倒不在意料之外。
他可是谢临安。
他一个人从死了十万将士的人间地狱中爬了出来。
他一个人提回了草原王的脑袋。
他一个人身中数十箭,都能跨越风沙,走回阳关。
他怎么会察觉不到我那双充满杀心的眼?
我捡起匕首,明知会失败,还是狠狠刺上了他的肩。
他没有躲,滚热的鲜血就那样顺着我的手指流了出来。
第一次见血,这么滚烫的血,我似被烈火燃缠,惊的松开手,扭过头,不受控制的呕吐起来。
血腥气弥漫,他却好似没事人一般,缓缓将那匕首从肩头拔了下来,面容恬淡。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窝,告诉我:「心在这。」
说完,他便举了匕首,往心头刺。
我惊恐的扼住他的手腕,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可刀尖还是刺进去一截。
瞧见他心口渗出的血,我顿生胆寒,惊悚的望向他的眼。
那是一双平静、深不见底的深渊,对疼痛和鲜血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司空见惯,仿佛只要我点头,他就能毫不犹豫的将命交出来。
「怎么,不就是想要我为他偿命?」
对,我想。
我想要他偿命!
可我也承认,我到底没那个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