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也是。
孔良是何等样的人?
曾经的羽林卫头目,从小跟成灏一起摔摔打打长起来的,岂能不了解成灏?
他又怎会做如此明显又愚蠢的小把戏来欺上?
阿南扫了一眼地上的男人,意外看到他腰间悬着一面小小的镜子,又看到他袖口下端,画着八卦图。
她盯着他的眼睛。
这人不是道士,是个方士。
琅琊方士者,以阴阳五行为宗,而多巫觋杂语,妖妄不经。
这些人无心修道,以谶纬而牟利。
然而,在上京的贵族圈中,却悄然风行。
阿南心里清晰明朗起来。
怪道孔良如此理直气壮,又如此幸灾乐祸。
刘芳仪并不冤枉。
就算不是风月案,在宫中乱行方术,也非同小可。
此乃君王忌讳之事。
刘芳仪呜咽着,重复地答着:「圣上,臣妾是清白的,您不要听信奸佞之言,臣妾没有做半分对不住您的事情……您想想,臣妾就算再糊涂,不顾着自个儿的性命,也该顾着母家刘府诸人的性命,顾着父亲大人的前程,怎会丧风败德……」「原来你还知道顾念母家。
孤再问一遍,他是谁?
」成灏的手重了一分。
「他……臣妾病了,他是母亲为臣妾送进宫的大夫。
谁知还未踏入文茵阁的门,便被孔大人当贼捉起来了。
臣妾知道,孔大人定是因为臣妾顶撞了祥妃姐姐,想借题发挥,报复臣妾呢。
可怜臣妾没有孔大人这等好哥哥在宫中……」「住口!」成灏大喝一声。
吓得刘芳仪硬生生地将奔流到嗓子眼儿的呜咽收了回去。
她惊惶地看着成灏。
「你纵是病了,宫中医官署那么多医官,瞧不得你了?
退一步说,宫中医官署的医官都不如你的意,你想从宫外请大夫进来,也该在向中宫请旨过后,通过内廷监,明公正道地请。
你深更半夜召陌生男子进宫,违反宫规,有污宫闱,这身家性命,你要是不要?
」成灏厉声说道。
刘芳仪见天子这一怒,非同小可,忙连连磕头:「求圣上息怒,臣妾知错了,臣妾知错了……」「你唤他进宫,到底意欲何为?
你若磨完了孤的耐心,孤便不审了,把你送到三司衙门。
到那时,境况可跟现在不一样了。
」刘芳仪被逼到极处,只得结结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