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成灏有一刹那的恍神,从一个纯净的梦中苏醒,意识到皇后在眼前,也意识到自己似乎不该说这样的话。
幽水相照清梦醒,故人词寡。
阿南看出了他的尴尬,便佯作没有听见。
她没有追问到底像谁。
她知道他想说的是沈清欢。
那是一个她永远也填不平的疮口,索性就迈过去。
晚间,阿南和成灏刚入榻安歇,便听见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
成灏问道:「什么动静?
」小舟隔帘答道:「圣上,似乎是文茵阁那边闹腾起来了。
」「文茵阁?
」不一会子,便听到刘芳仪的哭泣声:「陛下,臣妾冤枉,臣妾冤枉啊……」阿南道:「圣上安歇着吧,后宫的事,便让臣妾去处理就好了。
您无须劳神。
」成灏起身,穿上龙靴:「孤倒要看看,大半夜的,后宫在闹什么?
小舟,你去把她们带到中宫来,孤要亲自审一审。
」「是。
」帝后相继来到庭院中。
半盏茶的工夫,满院子的火把。
御林军统领孔良跪在地上,回禀着来龙去脉:「圣上,今晚臣在宫中当值,巡逻的兄弟们在文茵阁外发现一名鬼鬼祟祟的陌生男子,起初以为是哪个侍卫做了贼,待到拿下他,方知并不是宫中之人,而是宫外的人——」「宫外的人?
」「是。
乃刘芳仪娘娘进宫前的故旧。
」深更半夜,宫外男子徘徊于宫闱,其中意味,众人心知肚明。
火把之下,那个被藤条捆住的男人一身白衣、眉清目秀。
方士成灏听完孔良的话,面色沉郁。
地上捆着的那白衣男子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因嘴巴被堵上,只能含糊不清地呜呜叫着。
内侍搬来软椅,成灏坐了下来。
一旁的刘芳仪一边拿着帕子拭泪,一边跪行到成灏的脚边喊着冤枉。
成灏伸手,抬起刘芳仪的下巴,冷冷问道:「他是谁?
」这个进宫还不到一个月的女人,成灏自认待她不薄。
阿南面色无波地站在成灏的身侧。
她注意到,刘芳仪不管将「冤枉」二字喊得有多委屈,却始终不敢与地上捆着的那男子对视。
起初听到动静,阿南以为不过是孔良在替自己的亲妹子孔灵雁出气,利用御林军统领职务之便,来这么一出栽赃嫁祸。
但如今看来,倒没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