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声音:「兮兮?」
我顺着声音看去,不由惊讶自己的入神,竟然连马车驶来的声响都没有听清。
再细看去的时候,就见到马车的车帘不知什么时候撩开了,沈如初露出半个身子来。
他挑了挑眉,似乎没有想到我会出现在这里。
等下了马车才看到我身侧的常欢,脸色又迅速黑了下来,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他们说你不在家,原来是出来找常公子玩了。」
我:???
「你心悦他?」他又问我。
我还没有说话,常欢先开口了。
对方将刚刚一直拎在手上的披风披到了我的身上:「兮兮马球打的累了,我送她回家。」
沈如初瞳孔一缩:「你叫她兮兮?」
恰在此时我揪了揪披风带子,对常欢道:「我不冷。」
「不冷也披着,春日风多,你刚刚出了汗,一吹风容易着凉。」
好像没有人听到沈如初的问话。
就在我无奈再次系紧披风带子的时候,沈如初马车的车帘又被撩开了,一只洁白细腻的手伸了出来:「是常公子吗?」
那柔荑我识得,那清冷的声音我也识得。
那声音刚出,沈如初本来准备上前的动作一停,隐含得意似的看了我一眼,接着上前两步,将乔蓁扶下了马车——少女穿了一件百褶穿花裙,委身而下的时候裙摆真如一朵花一般逶迤铺开。
沈如初提醒她小心别摔了跤,细心温柔,呵护备至。
明明已经打算不喜欢沈如初了,我的心还是不可避免地痛了一下。
倒不是心痛沈如初对乔蓁的好,沈如初喜欢乔蓁我是一直知道的,只是难免比较——
他从不曾扶我下车,我以为是他天生冷漠,习惯使然。可其实他也会这般温柔,而温柔对象不是对我,不过是他认为我不配罢了。
以前我不懂得这个道理吗?不是,我只是闭上双眼,捂住耳朵,他给的大棒我视而不见,偶尔的一颗甜枣,我甘之如饴。
以至于哪怕我知道自己也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姜兮兮,可也忍不住拿自己和乔蓁相比——
她文采最佳,我武艺不错,可偏偏因为沈如初的另眼相看,我便觉得自己不如她。
乔蓁一步步走到我们面前,先是笑着对我点头,又看向常欢:「常公子,春日宴上一别,别来无恙。」
我哪里见过乔蓁如此模样?
她一向清高自诩,目下无尘,几次对沈如初的示好爱答不理,哪里见过她言笑晏晏主动同人问好?
才女冷清时尚且引得浪子蜂拥,更何况是放下姿态来的时候?
我下意识去看常欢的表情,却见对方一脸迷茫:「敢问是哪家姑娘?我们见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