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个原因,毛大娘去找同伙接头时也没发现林湘注意到了她。
刚刚林湘就近找上了个军人,向他阐明自己的猜测,希望他们能调查一番,那军人一身白色军装,高大挺拔,态度亲和,闻言便警觉起来,让林湘回座位待着,不要表现出怀疑,自己会找人去调查。
就在林湘敛眉思考之际,也正有人看着她。
张华峰正和贺鸿远远远地观察人贩子,片刻后,用手肘推了推贺鸿远,指着前方远处一个身穿灰色破旧衬衫的女同志道:“这火车上还有这么机灵的女同志哎,随便一怀疑竟然逮到大鱼了。”
张华峰被林湘叫住反应了情况,随后与去别的车厢解决了差点打架纠纷回来的贺鸿远分享了信息,两人与火车上的乘务员交涉一番,提及流窜在南方一带的人贩子团伙头目梅姐可能正在车上,这个代号为梅姐的女人五十多岁,一向喜欢装做弱小,骗取年轻漂亮女同志的同情与信任,再趁其不备诱拐贩卖。
半年前,贺鸿远在休假时间曾经撞上金边市公安局抓捕打击人贩子团伙,顺手也帮了个忙,不过那回,头目梅姐逃脱了。
现在看来,这人正化名为毛大娘,想再次下手。
贺鸿远远远望去,淡漠的视线在那个自称毛大娘的人身上转悠,听到张华峰的话,视线才转移到了灰色衬衫,皮肤黑黄,带着一脸麻子的举报人贩子的女人身上。
女人身形纤瘦,尽管被宽大的衬衫罩着也能看出几分空荡,一张脸小巧,可皮肤着实黑黄,一下就夺去了注意力,更别提两颊的麻子缀着,有些滑稽。
贺鸿远视线轻拂,刚要移开的瞬间,那女人抬眸不知道看向何处,倒是令人看清她一双眼睛,视线再下移,洗得脱线的袖口下露出一节白晃晃的皓腕,转瞬又缩了回去。
听张华峰说,这个女同志找着他分析了毛大娘的疑点,还细心地点出了同毛大娘接头的两个男人的大概位置以及相貌衣着特征。
确实挺机灵的,观察力不错。
“人贩子应该是盯上了那个年轻漂亮的女同志,听说姓沈,瞧瞧模样,当真挺漂亮的,加上涉世未深,一下就被骗了。幸好她旁边的女同志机灵,不过这女同志也真是够”张华峰也不好说出什么话,只委婉道,“这模样救了她一命,没被人贩子盯上。”
这梅姐眼光毒,只拐好看的姑娘,这样好卖钱。
贺鸿远收回视线,听着这话,清嗤一声:“你真以为那个举报人贩子的女同志长那样?”
“啊?”张华峰扭头,疑惑地看向贺鸿远,“不是吗?瞧着又黑又黄的,还带着麻子。”
贺鸿远转身离开,只扔下一句:“她脸上是伪装的。”
只可惜脸上伪装得再好,一双眼眸着实明亮水灵,有些格格不入。
张华峰闻言一愣,随后也跟上贺鸿远的步子离开,略带兴奋地八卦道:“啥?是伪装的?这么厉害啊!看来这女同志有先见之明,担心坐火车遇到危险,兴许人长得可漂亮,你能看出来她原本长啥样不?”
贺鸿远扯了扯嘴角:“这话让严敏听到了”
张华峰听到严敏,瞬间闭嘴,只轻声嘀咕:“我就随口问问。”
距离到达金边市还有半个小时车程时,乘务员找上毛大娘,让她去核查介绍信,林湘默默看着,心知必定是把人哄骗过去好调查抓捕。
果不其然,毛大娘带着孙女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车厢里人多且乱,就算确定了人贩子身份也不好直接抓捕,以免误伤,这样各个击破倒是妥当
伴着一阵响亮悠长的鸣笛声,火车驶入金边市火车站停靠。
林湘长途跋涉而来,此刻站在拥挤的站台,心绪不免激荡。
上火车前,贺大娘特意叮嘱她,估摸贺鸿远还没结束任务,一直没往家里回电话,便拜托了贺鸿远三叔安排人来接她。
时间紧张,林湘只听贺大娘简单提及几句,原来贺鸿远同他三叔在一个部队服役。
火车站人山人海,林湘跟随大部队下车后,正巧碰上沈春丽踏上站台。
她还在张望,不知道说好要帮着找人的毛大娘怎么就不见了:“这是去哪儿了?还要不要找人啊?”
“沈同志。”林湘好心提醒她,“你快走吧,毛大娘不会回来了,她是人贩子。”
“林同志,我觉得你思想太过,毛大娘可是个热心肠的好人,你竟然觉得她是人贩子?”沈春丽对着林湘一张黑黄的脸,振振有词道,“长得难看不要紧,最重要的是心灵不能丑!”
林湘:“”
我招谁惹谁了!
算了,不和这个小姐姐一般见识。
沈春丽张望一会儿,实在没见着人只能作罢,这才拎着藤编行李箱离开。
而林湘也在等待,茫茫人海中谁是来接自己的,要是没法和人汇合,她也能自己打听着找上部队去。
四处张望寻找间,林湘瞥见远处站台上围了一群人,火车乘务员与两个身着白色军装的军人正和火车站的公安同志交接人贩子。
毛大娘面目可憎地狠狠盯着众人,被强制带走。
林湘收回视线,只见到自己在火车上反应情况的军人的侧脸,那军人皮肤有些黑,可随和亲善,听完反馈情况还夸了她几句,说是好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