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涛冷笑道:“我羡慕他做什么,一个可怜的小雏鸡罢了,哼!”
叶挽本来想回他两句,被他那句“小雏鸡”一噎,一时半会儿竟然不知道怎么反驳的好。叶挽看向叶文涛的神色有些古怪,好半晌才听她幽幽道:“三哥,你面色蜡黄,眼梢上吊,嘴唇苍白,印堂发青,一看就是肾虚之相。虽然年轻气盛,房事也该节制的好啊。”叶文溪也有些许这样的面相,却比叶文涛好得多。也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少年是怎么了,一个个的竟以年纪越小越通人事为傲,都没发育完全呢就想着跟女人这个这个那个那个,还明目张胆地拿出来炫耀。
叶挽不知道的是,虽然这个年代许多富家公子都年纪轻轻就有了通房,但是整日挂在嘴上的毕竟是少数。叶文涛这样的也只是厚脸皮中的厚脸皮罢了,像叶文淞和叶文溪是万万没有这种脸会当着自家妹子的脸说这种话的。
她说这话完全没有避讳厅中另外三名小姐,只让叶云霏三个姑娘闹了个红脸。
叶文涛想到昨日母亲新给他的年轻貌美的丫鬟,不由恼怒道:“你!你懂什么!”连个中滋味都没有尝过的穷小子,有什么资格批评他!
眼看着叶文涛又要说出什么难登大雅之堂的话,身为兄长叶文淞立刻制止了他。他一个读书人,听自家弟弟在妹妹们面前讨论房中事也就算了,还要吵起来像什么样子。“三弟!父亲他们马上就要来了,你还是少说几句吧!”
自家大哥是个木头脑袋,叶文涛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转头就把火烧到几个妹妹身上:“二妹三妹,抄书可抄的爽快?”
叶云雯和叶云雪在自己院子里抄了整整七八日的经文,二伯又不许别人代笔,怎么会开心的起来。见叶文涛想把她们俩也拉下水,不由娇声喝道:“怎会有三哥挨板子爽快?”
“你们!两个贱……”
叶挽乐呵呵地站在角落里看他们狗咬狗,眼角看到院口有人影走来,适时地添油加醋道:“三哥,二姐,三妹,你们可别打起来呀。”
一向老实地叶文淞见叶挽脸不红心不跳地演着戏,也不由震惊地瞪大了眼。
果然便听到院门口一声隐含怒意的声音:“过个年还不安生,我看你们是想造反!”叶大老爷和叶二老爷拥着走在最中间的老夫人,身后跟着几位夫人和丫鬟下人们,款款地朝厅中走来。
被叶驰骂过的几个公子小姐也将将地闭了嘴,不敢再在二老爷面前造次。不见天日的被关在房间中抄经的心理阴影还没有抹去,她们也不想再被罚一次了。
挑事的叶文涛怨毒地瞪了叶挽一眼,瞬间变了个脸对叶老夫人撒娇道:“祖母,您来啦,快来坐!”
叶老夫人虽然不待见长子叶骥,却对这个自己亲侄女的儿子喜爱有加。责备地看了一眼叶挽便任由叶文涛笨手笨脚地搀扶着入了主座。叶挽无辜地摸了摸鼻子,她又不是吵架那几个人中的一个,为什么要看她呢?
眼见着天色暗了下来,厅中这才坐满了人,姗姗来迟的叶三老爷叶骁踉踉跄跄地陪笑着给叶老夫人和大哥二哥赔了个罪,自罚一杯酒,叶家这才吩咐下人上菜开始了家宴。
马氏闻到紧挨着自己坐的丈夫身上传来明显地脂粉味道,恨恨地捏着帕子低声问:“老爷,你下午去哪了?”
叶骁不满地瞪了她一眼,暗恨她不识情趣,都这么多年了还没习惯。他打了个嗝冷嗤道:“还能去哪了,关你什么事?”
马氏因为自家女儿们前几天被罚的事就觉得糟心不已,自家老爷还不管事,更是风流债一大堆,整日整夜的花天酒地,不禁越想越委屈。叶骁见她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也觉得心烦,眼珠子一转就端起酒杯朝叶挽走去:“挽哥儿啊,来,你回来那日三叔也没见着你,三叔趁着过年敬你一杯,恭喜你在军中升了百户!”说罢就要哥俩好地朝叶挽搂过来。
叶挽不动声色地躲开叶三老爷伸来的手,举起杯子道:“多谢三叔,不过叶挽不太会喝酒,还是喝杯茶吧。”她神情淡淡地往自己杯中倒了茶水,也不给叶骁劝酒的机会,一口喝尽。叶骁身上充斥着一股难闻的脂粉味,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下午干什么去了,也难怪马氏的脸色这么难看了。
“你这是不给三叔面子啊。”叶骁佯装生气道,“不会喝酒不要紧,喝一杯就算了,喝一杯三叔就放过你。”说罢伸手拍了拍叶挽端着茶杯的手,只觉得手中一片滑嫩细腻。
叶三老爷明显下午是喝过酒的了,挨着叶挽的身上散发着一股酒气。叶挽知道跟一个喝醉酒的人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的,冷淡地接过一旁伺候的下人递过来的一杯水酒一饮而尽。叶骁只听面前少年清冽的嗓音传来:“多谢三叔了。”
叶骁没意思地哼了一声,摇摇晃晃地就走到两个哥哥身边敬酒:“大哥,二哥,又过了一年,小弟还要多谢你们照拂,让小弟能混吃等死,哈哈!”
叶老夫人阴沉着脸看着自己这个自小疼爱的小儿子如此混账,闷闷地吃着菜不说话。叶云霏有眼力见地连忙凑到老夫人身边甜笑着帮老夫人布菜,一边说着哄老夫人开心的吉利话,叶文溪也讨巧地说着一些城里的趣闻,叶老夫人的神色这才缓和的几分。三房两个姑娘她是指望不上了,大房也别提了,好在还有个二房,她的嫡子叶驰,和嫡孙叶文溪叶云霏。苏氏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儿子女儿把老太太哄得别样开心,也舒心地瞄了一眼还在生叶三老爷气的马氏。
叶文涛见叶文溪不要脸地凑去讨好老夫人,也不管自己木讷的大哥像个呆子似的正在聆听父亲的教诲,举着酒杯朝叶挽道:“四弟,前些日子还要多谢你的‘照顾’,三哥敬你一杯。”
叶挽高挑着眉并不言语,也不伸手去拿杯子,只是静静地看着叶文涛。
“怎么,怕喝不过三哥?”叶文涛冷笑道。
叶挽有些头疼地看着这一家子心思各异的牛头马面,只觉得还不如在留在院子里和周建余晋他们打闹呢。她喝过了叶文涛敬的一杯酒,佯作不胜酒力的样子低声道:“有些头晕,我去吹下风。老夫人,义父,二叔三叔,你们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