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至此处,铁牛陷入沉思。
一旁的阿珍与虎子,从未见过铁牛这般思态,不由得疑惑起来。
阿珍道:“当家的,咱们不过平人百姓,可比不得那些高雅之士,我就是个村妇,你就是个打铁的!”
说着,阿珍似没有好气地瞪了铁牛一眼。
铁牛笑了笑,道:“阿珍,你说的没错,不过我并认为我们平人百姓便比不得那些高雅之士。”
阿珍与铁牛同结多年,自知后者心里,别无高低贵贱,所以并未出言去反驳什么。
此时,虎子畏首畏尾地看着铁牛。
迟定半响,虎子道:“爹爹,这一幅画卷是白发叔叔送给我的。????·”
听得虎子这话,铁牛面色一沉,道:“好你个小崽子,年纪不大,就觉得自己翅膀硬了不成?”
虎子低下头,满腹苦郁与委屈。
也不知为何,在见得男子落笔的画景后,虎子的心里,无端泛起一股憧憬。
他虽然年纪还小,但却能感觉得,这一幅画卷吸引自己的,绝不只是画上的人与景。
见状,铁牛轻声一叹,道:“虎子,你告诉爹爹,你不会是也想当个画者吧?”
虎子一愣,不解道:“画者?”
铁牛点了点头,道:“就是用笔墨丹青在纸上专门作画的人。”
虎子想了想,当发现自己并不想成为这样一个人后,他摇着头道:“爹爹,我不想成为画者。”
铁牛微诧,笑道:“这么说,虎子是想继承咱铁家的传统手艺了?”
说这话的时候,铁牛侧眼看了看杵在不远处的那一柄精铁大锤。
铁家世代相传的技艺,便是打铁,在铁牛的心里,自然也希望虎子能够将铁家的手艺传承下去。
虎子张了张口,似想要说些什么。
可还不待其言出,铁牛已大笑着道:“虎子不错,不亏是咱铁家的男儿!”
说着,铁牛对虎子表以赞赏。
虎子嘟了嘟嘴,略有些失落,却也没在开口。
这时,阿珍道:“当家的,虎子才多大?人都没你那铁锤高,等他抡得起那家伙事儿再说吧!”
铁牛点了点头,道:“虎子,你可得快点长大,等你长大了,我就把咱老铁家的本事全都交给你。”
言罢,铁牛小心翼翼地卷起那一幅画卷。
虽是如此,铁牛却没有要将其交给虎子的意思。
虎子怔了怔,整个人显得失落不已,接着一语不发地朝着内厅走去。
见状,阿珍没有好气地白了铁牛一眼,道:“铁牛,虎子还小,咱能不能不要强迫他什么?”
铁牛道:“阿珍,可咱老铁家的手艺不能断送在我手里啊!”
说着,铁牛怅然一叹,他虽然憨厚,但他的憨厚中,却带着执拗。
阿珍一脸无奈,她与铁牛相伴十数载,自也知晓后者对铁家的打铁手艺极为看重。
铁家祖训,炼铁之技,传内不传外。
这也是铁牛一直都想让虎子继承他衣钵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