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那个女人吗?”梁帝冷声道,“一个卑贱的宫女,叫什么来着?”
辛雅…她叫辛雅,她有名字t的!
郁云澈的额间青筋在跳动,他把头垂得更低了。
梁帝仔细想了一下,还是没想起来:“算了,叫什么都不重要,不过是个下人,死了就死了!等你继承大统,到时候全天下的女人都任你挑选。再说了,当时她要不死,就会被人查到旧事。”
郁云澈没忍住,反驳道:“可父皇还不是把齐王接了回来,堂堂正正给他封王承爵。”
“那不一样!此一时非彼一时,当时你们都小,局势不稳,不能让有心人借势起事。”梁帝道,“后来接他回来,也是为了安安稳稳将这个位置交给你,你到底懂不懂朕的这番苦心!”
“儿臣自然懂。父皇现在看他非但没有按照您的路线走,反而自成气候,欲处之而后快,儿臣怎么能不懂父皇的用意!”
郁云澈心里一片悲凉,他怎么会不知道梁帝就是看他和老二闹得太大,为了铲除双方的势力才把郁望舒拉了进来。
他们就该是梁帝手里的傀儡,任他摆弄。
梁帝眉头都快拧成一股绳了,眼中却显出极为悲哀的神色,用尽全身的力气叹了一口长气,似乎是有无尽的委屈无法述说。
“你这孩子啊,朕当年是做错过事,愧对你母后,也害了你,你怨朕,朕不怪你。可是朕一直想要弥补你,在朕心里没有什么比你能安安稳稳地继承大统更重要的事。”他转过身,脚步有些蹒跚地坐回到龙椅上,拍了拍椅背上的龙头,“澈儿啊,坐在这个位子上,就要懂得取舍。你怨朕也好,怪朕也罢,但朕不会看错,你们三兄弟里只有你最适合这个位子。”
郁云澈看着梁帝,又似乎是在透过梁帝看那张龙椅,眼神深处是隐藏不住的渴望。
这本来就是属于他的!
“儿臣知道该怎么做了。”
郁云澈走后,梁帝的拳握了再握,最终将书案上所有东西一扫而空!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牺牲掉这么出色的儿子,但郁望舒实在是太不稳定了,他敏感的身世本该是最大的软肋,结果他却硬生生闯出了一条生路,如今更是反噬到梁帝身上!
只有太子才是最合适的人选,既不会脏了自己的手也是日后牵制的把柄。
梁帝乏力地靠在椅背上,不过是摔了几下东西就觉得如此疲惫,他一天天老了,不能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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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府里,阿沅从郁云澈手里接过战报,看完后一脸平静,这次只有战报,没有他的信。
“你不高兴?他很快就能回来了。”郁云澈问。阿沅看起来一点都不兴奋,不是装的,甚至精致的眉宇间还能看出来淡淡的忧郁,让他想要做些什么,为他驱赶那片阴霾。
清亮又妩媚的桃花眸不笑的时候有几分冷艳,头上的珍珠流苏在清冷的月光下闪着银光,阿沅身上披着的是一件银色兰花暗纹缎面披风,就像一座玉面观音雕像,超然脱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