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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有郁云洛的协调,高家军和齐王旧部同仇敌忾,强强联手,再加上齐王展现出过人的军事才干,几次调度力挽狂澜,让众将士心服口服,更有齐王的暗卫暗中助力,可谓是所向披靡。
一时之间,上至朝堂,下至市井,人人都在歌颂齐王的不世之功!
在这样喜庆的氛围中,有一则说法隐秘地兴起,说当年是老齐王退位让贤,若梁帝是贤君,就该将皇位还给老齐王之子才对。
这样的声音透过层层宫墙,沿着迂回曲折的游廊,跨过飞檐楼阁,终于是传到了梁帝的耳朵里。
书案上垒起的折子最上面的一个赫然就是北关的捷报,折子边角有些许起皱的痕迹,明显是被人来回翻阅了所致。
郁云澈抬眸扫过,将目光重新投注在眼前的五龙绕柱金靴上。
在失去母后漆黑的夜晚里,他躺在床上,总盼着能见到这双靴子,他来了,他就不怕那些噩梦了。
曾经他那么渴望的一个人,如今压在肩头的触感却令他发自内心的恶心,究竟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是从嬷嬷口中听说了母亲的遗憾?
是从辛雅吐出的鲜血里看到了父亲的残忍?
还是从此刻他冰冷无情的话语里认清了他的丑陋?
“望舒如今羽翼渐丰,就连洛儿的人也在帮他,朕实在是担心你啊。”
随着担忧的语气,肩头的手重重地拍了几下。
郁云澈忍住甩开的欲望,语调平和地问道:“父皇希望儿臣怎么做?”
梁帝皱了眉头:“这点事你还不能自己拿主意,将来又如何坐稳江山!”
“父皇的意思是让儿臣趁机除掉齐王这个隐患?”郁云澈再次确认。
梁帝眉间的皱纹深似一把利刃,他专注地着凝视这个他选择的继承人:“你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
郁云澈垂首:“儿臣不敢。”
“朕还记得你刚生出来的时候就这么一点。”他用手比划了一下,脸上的皱纹随着他的表情慢慢展平,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印儿,这个时候的梁帝看起来和一个慈蔼的老人没什么区别,“太医说你虚易受风邪,晚上尝尝惊悸,朕总要亲自哄你睡着才安心。你脾胃不调,朕就找了善药膳的人专门负责你的吃食。听说五音能调养脏腑,朕就请荀老太君找了世外高人教你练琴…这些好像都是昨天的事,什么时候连你也跟朕生分了呢?”
郁云澈指渐渐蜷缩紧握成拳。
什么时候嘛,他这是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