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先生坐在马上笑,“这个算什么,这么个时候要说真真热闹的非素锦街莫属啦!”
花勇忙问素锦街是什么地方。
孙先生笑的暧昧,醉醺醺的解释起来,原来那素锦街是妓院的聚集所在,而那妓院中当属醉满楼最最有名,而醉满楼最最有名的当属花魁素锦啦!
那街原不叫素锦街的,只因两边种满杏子树,后人顺口叫了杏花街,四年前素锦突然来到醉满楼,凭着色艺双绝名满皇城,成为众多王孙公子追逐的对象,那条街也因她渐渐改了名儿,没几年男人们都叫顺口了,只是女人们心里不屑,仍旧管那处叫杏花街。
孙先生说:“既然来了京城,就要去见见素锦姑娘,也不枉住在京城,即使没那脸面和素锦姑娘说上两句话,远远的看一眼倒还是使得的。”
花勇刚娶了亲,哪敢去那种地方,忙说着玩笑话将这话题给揭了过去。
不一会到了孙先生的绸缎庄子,花勇只听孙先生说这几年走南闯北,也是才从南武郡来的京城,花勇却不想铺子这么大,不禁又对孙先生刮目相看。
孙先生谦让道:“这铺子是主人家的,我也就是替主人家打理打理,没得什么本事,往后还要仰仗花老爷花少爷多多提携呢。”
花勇回说:“先生莫说这样的话,用我爹的话说,我们家虽有功名可也是个穷官,比不得先生金银满钵来的自在。先生虽说也是受人差事做活,可这普天之下除了那天王老子谁个不是替人干活卖命的。先生能耐,才能管这么大间铺子,怎不见旁人管了来?”
俩人说笑着道了别,孙先生醉眼惺忪哼着小曲儿进了内堂,刚一进去,就见一高大的黑影隐在黑暗处,顿时惊出一身冷汗,酒也醒了大半。
“让你去办个事,你去了大半日,这一来回倒是痛快了?”乌丸猛冷着声音说道。
孙先生膝盖一软,忙磕了个头,毕恭毕敬的将这半日与花大义一家碰面,并房子的事都给说了。
“起来,咱们都是侍奉主子的,你跪我做什么?”乌丸猛听了孙先生的话,态度好了些。
“是,大人,”孙先生哆哆嗦嗦站起身。
“往后没事多去花家走动走动,替我盯着点花谦那小子,”乌丸猛说完话后便出了院子,转眼就没了踪影。
后几日花家都在打扫房舍,布置新家,永安候府自张嬷嬷拜访过后一丝动静都没有,倒是花大义少年那会儿处的几个发小来找他叙了几回话,喝了几盅酒,都纷纷对花大义一介武夫虽然被推举上京为官却做了文官的礼部郎中纷纷表示不解。
但有一个消息灵通些的,说是新任吏部侍郎这几日情绪不大稳定,可能是一时突发奇想,胡乱做了安排。这话让花大义惴惴不安了好些日子,生怕这头才一家老小安置妥当,那吏部侍郎又回想起来,又将他给调了回去。
他倒是无所谓,就是怕妻子这一趟欢欢喜喜的来,母亲的面尚未见到,又折返回去,恐伤她的心。而留在京城于儿女的将来自然要比穷乡僻壤的幺姑郡要好的多。所以,就算是礼部这官再难做,他做的再不顺心,受尽同僚白眼,花大义决心为了妻子儿女也要咬牙坚持下去。
而另一头的花吟,在家里养了几日后,背后的鞭伤日益好了起来。
虽然她在家足不出户的待了几日,但花大义夫妇各有各的烦心事,也未对她的反常留心,只当她车舟劳顿辛苦了。
这一日花吟活动了腰身,感觉大好,便起床换了粗布衣衫,背了个篮筐,小锄头就准备出门。
可巧张嬷嬷刚好去她院子里问可有治伤风咳嗽的药,花吟忙回身从箱子柜子里翻找,最后连渣子都倒出来了,只包了一剂药。
“方才莺哥才过来说他们屋里的人都咳上了,我便将药都包了给他们,只剩这么点了,若是不够,嬷嬷你先去问他们要些。这行了一路,我只备了这么点,现在基本都用光了,我正准备去采些回来呢。”花吟一便说着一边包着药,“要是不够的话,您再问娘要些银钱去药房买些回来,我给你开张方子。”
“不了,不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毛病,做什么费这银钱。这家里才买了宅子,往后添置的东西还多,能省的就省了,我来跟你要药吃,也是想着好的快点,免得老是咳耽误干活。”
花吟心知张嬷嬷舍不得花这吃药的钱,钱也是贴补家里了,于是说道:“最近家里咳的人多,估计是互相染上了。您老还是听我的叫小丫头给你去买副药,别为了省这点钱,要是咳的重了,染给了玉哥儿,您老又得恨自己了。喏,我这里还有几个钱,我去叫福气给你买去。”
张嬷嬷忙拉住她的手,“你一个小子能有几个钱,还不是平时嘴里抠下来的,你二哥就没你这般节省,有两个花两个。嬷嬷这里有,回头我就去买。”
而后花吟出门,张嬷嬷又喊了福气跟着她,说是她兰珠嬷嬷出去买东西去了,要是不叫人跟着她,回头兰珠肯定要跟自己生气。
花吟笑着应了,出了家门后,刻意绕了路没走街心,去了京城郊外的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