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对冯若白说:“若白,我们走吧,已经很晚了。”
冯若白说好,牵着我的手出了门。
我沉默地坐在车里,车子一路行驶到沈家大门外。
下车的时候,我低声问道:“若白,如果我给你惹了麻烦,你会生气吗?”
冯若白一怔,定定地看了我几秒钟,陡然失笑道:“怎么会?”
我跟着他笑起来,抬手攀住了他的胳膊。
高跟鞋踩在脚下,从膝盖直到脚底板,全都不舒服。
然而我一声没吭。
跨进沈家大门的时候,恍惚中有点熟悉的感觉。
我猛然想起不久前,宋城带我参加的那场商业酒会。
当时我挎着他的胳膊,被十多厘米的高跟鞋折磨的痛不欲生。
宋城跟我说,让我往他那边靠一靠,将半个身体的重量压在他身上。
我不由得偏头看了一眼冯若白,他与宋城身高相仿,此时抿着唇不笑的时候,竟然也有一丝冷漠的气息。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冯若白察觉到我的异常,微微颔首,在我手背上拍了拍,低声道,“不舒服就往我这边靠一点。”
记忆如海水般汹涌而来,我鼻尖骤然一酸,眼眶中涌出一阵泪意。
冯若白神情一窒,我们相互对望着,一时间站在沈家大门外,谁也没有说话。
“若白,来来来,你可迟到了啊,该罚。”
沈阔爽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立刻从怔愣中清醒过来,心脏抽痛的仿佛万箭穿心。
心里清楚地认识到,哪怕在某个瞬间,他与宋城有那么一丁点相似的地方,可他们终究是两个人。
一个是我丈夫,从家中消失,下落不明。
一个是故意泄露我丈夫下落,导致他离奇失踪的帮凶。
然而我必须笑着面对他,因为他将是我手中的一把刀,想要复仇,我就要握紧这把刀,并且确保不会割伤自己。
“沈叔叔。”冯若白恭敬地叫了一声。
侍者举着托盘过来,沈阔从里面端了一个高脚杯出来,递给冯若白的时候,低声说:“低度果酒,放心喝。”
冯若白了然地冲他点了点头,两人之间竟然颇有默契。
我皮笑肉不笑地站在一旁,抬手从托盘里端了一杯红酒。
冯若白拦了我一下,低声道:“少喝点。”
我冲他笑了笑,凑到他耳边,轻轻呵气道:“我想喝嘛。”
他微微缩了缩脖子,看向我的眼神带着一丝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