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排骨是排骨,年糕是年糕嘛,话说到这份上,宁清河觉得该开始正题了。
“小河,别说了你那蹩脚沪语了,听得爷叔耳朵疼,说正事吧。”
果然,电话那头,许爷叔收起了说沪语时,那温情脉脉的模样,一说起国语,那股教父范就开始出现。
宁清河不禁感叹,不愧是正宗宁江人了,一开口这味就上来,正蓝旗!老克勒子弟,幸好自已这臭外地的,成功要到饭回家了。
“你被漓月,就这样踢出公司,没有感到不值嘛?需要爷叔帮你主持公道么?”
许爷叔循循善诱又简单粗暴的,抓住了核心矛盾点,但又摆出幅大义凛然的样子,要帮宁清河要说法。
宁清河是忍不住翻了下白眼,都是千年的聊斋,装什么好人啊,这明摆着想发难南漓月了,毕竟连自已这元老都被杀伐果断的赶走。
宁州帮那帮老登,估计现在是如坐针毡,南漓月这几年在北方那边有了不少突破,前几年在北京那边更是拉了批支持,压根不缺实力现在。
她已经有了上主桌的资本,随时准备一杆清空对手,这样的威胁下,宁州帮再不行动,当初大笔钱扶起来的莱米,很快要做他人嫁衣了。
“排骨是排骨,年糕是年糕嘛,爷叔你教我的,我现在只想休息了,漓月这些年也没亏待我,这事我就不掺和了,俩不相帮嘛!”
不过宁清河倒也没傻到,听这老法师的蛊惑,商场中最重要的是自已的筹码与名声,他这南漓月的铁杆派,要现在跳去宁州帮那边背刺夺权,那他这名声可真臭了,到时真成三家性……不对!三姓家奴了!
而且以宁州帮的尿性,宁清河怕不是失去利用价值后,会被吃干抹净,敲骨吸髓,他虽然和许爷叔关系很好,但涉及到利益问题,随时也可能翻脸。
“呵呵,清河,你还是老样子啊,一点亏都不吃。”
对头的许爷叔,传来优雅又无奈的笑声,话说到这份上,指望宁清河下场帮他们是不可能了,但还是有收获的,至少宁清河是中立立场。
“士农工商,家传身教嘛,我爹教我的,做人要留一线,不赚最后一个铜板~”
宁清河嘻嘻哈哈的,谈笑风声间也点出他和许爷叔不是一路人,坼妮子几千年来的规则,从来都是士农工商,许爷叔当年一时风云人物,还不是一纸判决就进去蹲了十多年苦窑。
宁清河又不是凤凰男,他爹是政坛不倒翁,干了二十年秘书长还一身清,平安退休的宁海龙,有这样的爹在,宁清河自然一开始就明白许多道理,犯不着去吃哑巴亏。
“呵呵,确实啊,有机会真想见见你父亲,能教出你这样的人才,想必不是凡夫俗子。”
“有机会过来呗,老头子刚退休,一清二白的,没那方面的烦恼。”
许爷叔这被宁清河阴阳怪气一番,心中顿时不爽,可又没办法,这十二年在提蓝桥,他的内心已经深深明白了,在这个国家必需要遵守那些规则,不要去触犯那些天条。
宁清河就没这烦恼,人是良家子,从小就深谙各种规矩,做事有分寸,这些年莱米的账被他做成铁桶一般,滴水不漏的,想找茬都不行。
“那你手上那些股份怎么算?”但许爷叔还是不想放弃,继续想做宁清河的工作,毕竟他是莱手的副总裁,手上的股份仅次于南漓月,要在董事会发难,他可是关键人物。
“待价而沽呗,谁赢我帮谁。”宁清河继续打着太极,同时不忘点出他的打算,反正俩边都是狗咬狗,打成什么样他无所谓,他手中的股票随时可以出手,但那要看谁出的价高了。
“好吧,看来爷叔没什么教你了,清河你这些年辛苦了,好好的休养,不要走在爷叔前面!”
许爷叔迟疑半晌,终于叹了口气,对宁清河给予了承认,能到这一阶段,他确实是没什么教宁清河的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嘛。
同时也很担心宁清河的身体,上次见面时,宁清河一脸的黑线,怕是身体出了问题,排骨是排骨,年糕是年糕。
虽然生意场上是谈不拢,但他真的很喜欢宁清河,视他作孙子了,这么多年过去,许爷叔见过不少惊才绝艳的天才早早离开,他不希望宁清河也步这一后尘。
“借爷叔吉言了,放心,我还想活久一点啊,赚了这么多钱,也该享受享受了,改天我再回宁江拜访你。”
宁清河哑笑一声,还是老人家目光如炬,看出他的暗疾了,于是连连答应,并约好下次见面。
“唉……”
而挂断之后,宁清河开始考虑是不是该把病情告诉父母或者说南漓月了,毕竟虽然表现风轻云淡的,但他还是怕死的,从六院那边报告看,确实是到临界点了。
必需要长期治疗那种,同时医生还重点嘱托了,让他要保持心情上的愉悦,不要背负太多压力了,否则会加速病情的恶化。
“算了吧……反正他们也不会在意的……”
宁清河摇摇头,决定隐瞒病情了,南漓月想干什么,他已经隐约猜出来了,于是决定送佛送到西,最后助她一把,之后只能南漓月自已走了,就不乱她道心了。
至于父母就算了,反正那俩人也不会关心自已这便宜大儿子的生死吧,上坟时哭了两声就算不错了
宁清河也不知道自已撑多久了,尽可能多活一天是一天,怎么多年下来,他的心似乎坚硬到自已都害怕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