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河补觉睡到下午三点后,就起床沐浴,顺便来点零食垫肚了,摆烂的生活就怎么枯燥又无聊,不过他是在市中心的大平层躺平,倒也无所谓下一顿吃什么。
把今晚出门吃饭,要穿的衣服煲烫一遍后,宁清河又来到电脑前处理林千雪的债务问题,虽然林千雪有志气要还完丈夫留下的债务,但宁清河可不想她做冤大头继续吃苦了。
“嚯,本金都还完了,还想吃利息么?真是欺负人啊。”
宁清河拿着从林千雪那边得到的借债合同与历史还款记录,很快算好账目,顿时感到血压狂升,按现在法律,本该不由林千雪还这笔债的大头。
可现如今在还完法定本金的基础上,依旧让其承担利息,宁清河不由得在心里diss了下林千雪死去的丈夫,按时间算,应该是当时被币圈的繁华迷了眼,想重金去梭哈,所以签了相当苛刻的条款吧。
幸好及时出了意外,不然赌狗心态,会越欠越多,直到彻底崩盘,只是苦了林千雪母女,为这不靠谱的家伙吃了那么多苦。
不过宁清河心里也想好了计划,怎么帮林千雪摆脱债务,顺便拿回应有的本金了,当然他也是有经验的,针对金融罪的经验,可有不少老前辈教过他。
那是宁清河在大学时的往事,当年他们那届上交金融班的高材生,周末会以课外活动的名义,被踢去提蓝桥那边义务劳动,顺便和里面的犯人或者说学长,批判性学习下,吸取些经验教训。
那里面关的人,可不是什么凶神恶煞的犯人,倒不如说这些人,喝的墨水与咖啡,算是全中国最多的,个个温文儒雅又知识渊博的,可他们造成的破坏,可远比死刑犯恐怖。
各种能在商学院留下名字的金融案,全是那些人制造的,他们用脑中的知识与算计,制造无数让人瞠目结舌的经济案件。
宁清河在其中邂逅了一个贵人,一个宁江老克勒,宁清河和他关系极好,俩人相当投缘,为了尊重,宁清河一般叫他许爷叔。
如果说不夜城没有活着的传奇,那宁江市到处都是活着的传奇,这个许爷叔光是他的经历,就能让普通人脑袋发热。
他的经历很神奇,据说改开前就在外贸工作了,会十国语言,80年代起更是直接起飞,作为有名的老法师,卷动风云到世纪初,其打下基础的宁州帮,更是如今宁江市最老派悠久的一系。
但是在世纪初,差不多宁清河上小学那会,因为不可言说的罪名,喜提提蓝桥十二年套餐,直到宁清河大三时才出来,不过宁清河倒觉得他在里面挺开心的。
毕竟生意做到这份上,人算是身不由已了,如今有个安稳地方休息蛰伏,还有公家的保护,至少能睡个安稳觉了。
不过他对宁清河与南漓月来说,确实是个贵人,当年俩人毕业,苦苦挣扎等待起飞的关键时刻。
就是通过这老爷叔介绍,拿到了来自宁州帮的投资,有了这笔钱,俩人的资本才如滚雪球一样飞升。
宁清河,南漓月和这许老爷叔,算是爷孙一样的师徒,也通过他,宁清河与南漓月结识了许多人脉,并学习了很多道理。
不过这世上自然没有免费的午餐,宁江人从不做冤大头,大善人,莱米刚开始时,表面上是南漓月的公司,可实际上,它是宁州派的白手套,也就是皮包公司。
当初就是为造这个壳,才投入大笔的资本抬高,毕竟那可是16年,股市上随便投点阿猫阿狗都能大赚特赚,更何况莱米这被宁州派亲手扶植的呢?
但奈何南漓月是真的牛逼,糖衣吃掉,炮弹吐掉的,把这原本定位于餐桌上,开胃小甜点的莱米,渐渐做成主餐,并将其真正的,染上自已的颜色。
而原本是被当做花瓶定位的南漓月,如今是真正的棋手了,并驱狼吞虎的,一步步将她的对手踢出局去,并开始形成一言堂的状况。
而随着南漓月与公司形象的深度绑定,也让其难以被打倒,这几年莱米越发做强的背景下,它已经算是宁州帮的牌面了,可主动权,已经被南漓月攥在手中。
宁清河估计许爷叔一定很懊悔,以为单纯招了个锦鲤摆摆台面,结果招了条蛟龙过来当叠,不过宁清河也赖的管了,反正他已经提桶跑路了。
不过想什么来什么,手机突然发出震动,宁清河瞄了一眼,顿时胃有些疼,但来电只响了几下,就挂断了。
宁清河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立刻拿起手机,走入房间,把窗帘连上,锁上门,然后才回拨这通来电,是许爷叔的电话,所以他必需要在安静的环境中,与其交流。
嘟嘟嘟嘟……
在一连串沉默的忙音,将要通话结束那一刻,电话接通了,随后是一阵沉稳的呼吸声,宁清河光从电话那头,就感到压迫,毕竟这可是活着的传奇。
“爷叔?侬身体哪能?”
宁清河用自已蹩脚的沪语,向许爷叔问好,就像一个孝顺的孙辈,毕竟现在又不是工作时间,自然要从嘘寒问暖开始。
“小河啊,爷叔最近想吃排骨年糕了,没你陪,我吃不香,有空过来伐。”
许爷叔亲切的声音,回应宁清河的关心,同时不忘让其过来陪他吃饭,宁清河心中不禁佩服这老狐狸的不动声色。
明明怎么心眼通天,肯定知道自已早被踢出莱米,润回老家了,现在回去,就怕吃的不是排骨年糕,而是吃鸿门宴吧。
“爷叔!我回家了哟,排骨年糕太甜,我姆喜欢,有空来清岛伐,我请侬次海肠捞饭!”
宁清河委婉拒绝了,他在宁江住不惯的原因之一,自然是那边的食物太甜了,感觉要带胰岛素吃饭一样。
不过排骨年糕倒算是他和许爷叔不多的温情,以前大学时,每周都会去鲜得来拿一盒,去提蓝桥孝敬他老人家。